“这......好吧。”林母虽是有些为难,可也没再说什么,而是摆了碗筷招呼着时若一块儿坐下。
不过时若这才刚坐下却见林父轻摇着头推拒了,接着还叹了一声气。
林母见状也跟着叹了一声气,道:“之前我就说不该伤她,现在可好,非但没将她杀死还害得我们这儿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说着也将碗筷摆在了桌面,没了食欲。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连着寻了几个道士都无济于事,我们又能怎么办。”林父也是懊悔不已,可又能怎么办。
时若听闻虽是没将整件事给听明白,但从这么几句话中也猜出了个开头,想来应该同信上说的是一件事了。
意识到这儿,他将饭碗摆在了跟前,才道:“你们说的可是信上之事?”
“信?”林父听着他说到信愣了一会儿,可随后就想起了这回事,轻点了点头道:“本是不想同你提起,可村长说你在仙山上多少学到了些法术,所以才让我们写信告知你,可......”说着他却又止住了,一副不知该如何接下去的模样。
时若见状轻笑了笑,信都寄过来了还有什么好说不得的,又道:“可什么?当真有蛇妖?”
“恩。”林父虽然百般不愿说,可依着人都到跟前了就是再不愿也应了,又道:“村长已经连着请了好几个道士,可那些道士没一个活着回来,真是造孽,这都是我们自己造出来的孽啊。”
造孽?
妖兽杀人那也是妖兽造的孽,同他们这些凡人又有什么关系?
这般想着,时若疑惑地出了声,“此话何意?”
第一百三十章
“这事说来也是我们的错,是我们自己造下的孽。”林父说着叹了一声气,面色也渐渐暗沉了下来,好半天后才出了声:“此事是......”
很快,主屋内传来了浅浅地谈话声,无一不是在说他们造下的罪孽,害了整个祈人村。
时若听着他们的话冷笑了一声,指尖下的竹筷子也随之轻转动了片刻,低声道:“所以你们当真将那女子作法杀了?”
“恩。”林父点了点头,随后看了一眼林母,又道:“虽说当时我是极力不赞成,就算那人是妖可也从未伤过我们,并且还曾过她的恩惠,你儿时生了一场大病正是她给求得药治好了,可谁成想......”说着又叹了一声气便不再开口了。
林母见状低声抽泣了起来,待片刻后她才止住了些,“其实我们一开始并不信道士的话,可道士将她丢入湖中过了一日都未死,所以我们才信了道士的话,再者那会儿又是一年不曾下雨,所以也就越发相信那道士了。”
她说着用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清泪,哽咽着再次出了声:“当时看她浑身是血的求我们时确实有些愧疚,毕竟住在一块儿如此久,又得了这么多的恩惠。可谁曾想她死后就下雨了,所以大家对她也就没有愧疚而是将错都安在了她的头上。”
“一年不曾下雨?”时若听着林母的话皱了眉,从这些话中他还真是听不出一丝妖兽伤人的模样,反倒是给了他们许多的恩惠。
不过妖兽的本性便是以人为食,说不定也只是装着一副给与恩惠,实则背地里却食人成性。
这般想着,他抬起了头,又道:“那后来呢,信上的又是什么意思,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们也以为她已经死了。”林母抹着眼泪摇了摇头,又道:“她死后确实安生了许久,可很快就出事了,整整三年不曾下雨,那会儿以为是她没死所以来报复我们,可后来却又没了动静。”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散了,谁成想三年前她却回来了,而且要我们每月都送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上龙母石山,不然就将我们都杀了,逃都逃不了。”
未出阁?
又是未出阁。
时若听着林母的话猛地就想到了在唐水镇时伙计说的话,说的是每隔七日就会有女子失踪,而且都是一些未出阁的女子。
这会儿到了祈人村又是未出阁的女子,只是这儿不再是失踪而是直接成了献祭。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意识到这儿,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疑惑地道:“那这些女子呢,有回来吗?”
唐水镇的梁家小姐回来了,说明抓人者并未伤人亦或者是那道士去的及时,所以才没让梁家小姐死在那儿。
这祈人村呢,是死还是活?
很快他的疑惑就得了解答,而这回答有些令他心惊。
只见林母哭着摇了摇头,道:“都死了,当场就死在里头,尸骨都没了。”
“死了?”时若一听‘当场就死了’轻皱了眉,这可同唐水镇合不上,但他又好奇林家是怎么知道人当场死在里头,又道:“你怎么知道人当场就死了,有人亲眼见到了?”
“一开始我们也不信,可前段时间送姑娘上山的张大爷亲眼看到蛇妖将姑娘咬死吃了下去,他逃回来后就大病了一场,当晚去了。”一直未说话的林父出了声,他说完后看向了门边上,好半天后又道:“明日就到了送姑娘的时候,可我们村子哪里还有,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林父的意思说的很明白,明日若是不送人上去,怕是真要出事。
可让时若奇怪的是,这地方也不偏僻,怎么会连个修士都没有经过,不至于让妖兽肆虐这么久才对。
很快他就知道,不是这儿没有经过而是经过的都死了,全部都死在了那座龙母石山上。
那妖兽将修士的修为吸收后,实力定然大大提升,还真是不好对付啊。
也在这时,他又想到了林母口中蛇妖的夫家,这事怎么说都是他们家出的,怎么不见他们出来。
这般想着,他才道:“那女子的夫君呢?”
林父一听这话又是一声长叹,摇了摇头后道:“疯了,一家子都疯了。”
一家都疯了。
几人的话很快便散了,这么一番讨论之下也都没了食欲,干脆不吃了。
时若本就不饿,听着祈人村的事后只觉得有意思也就越发不饿了,又坐了一会儿他才回了林小的屋中。
他看着还睡在被褥中的人低眸笑了笑,关了门后才缓步走到了床榻边上,本是想脱鞋陪着庄容再睡会儿。
可不曾想他这念头才出,庄容却是低喃着醒了过来,也不知是瞧见了什么,那双漂亮的凤眸中还染着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