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间有睡衣,还提供各种洗漱、沐浴用品。洗澡前,荣绒特意把他哥送给他的那串手串给摘下来,放位置上了,要不然回头沾了水,影响手串的成色。
洗完澡,荣绒换了睡衣出来,他跟他哥的床铺都已经铺好了。说是床铺,其实也就是把座椅给放下,单人床铺是有点小。荣绒有点后悔了,刚刚空姐问他的时候他就应该直接同意并成双人床算了,那样肯定睡得舒服一点。
荣绒在自己的床上躺下了,荣峥澡还没洗,也拿着自己的换洗衣物去了沐浴间。
荣峥洗完澡回到位置,荣绒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他的无线耳麦掉了一只,被他的肩膀压着。
荣峥一只手稍微把荣绒的肩膀抬高了一点,另一只手把被他压在下面的耳麦拿出,意外在耳机里听见他自己的声音。
荣峥微讶地看了眼熟睡的荣绒,他缓缓地把耳麦放进自己的左耳——
“他真是为了季陶民一个人卖果子的。他给别人家送果子是为了挣钱,他给季陶民送果子是为了爱他的画。
季陶民有一个脾气,一边画画,一边喝酒。喝酒不就菜,就水果。画两笔,凑着壶嘴喝一大口酒,左手拈一片水果,右手执笔接着画。画一张画要喝二斤花雕……”
…
翌日。
经过一晚上的长途飞行,飞机终于抵达符城。
荣绒还从来没有离家这么长时间过,荣惟善、应岚夫妻一大早就醒了,又是吩咐吴姨去买绒绒最喜欢吃的菜,又是让那个吴姨把小儿子的房间给收拾干净。夫妻两人早早就把今天的行程给空出来,赶在航班抵达前,提前两三个小时就出了门。
机场大厅,应岚紧张地盯着出站口,“也不知道绒绒胖了还是瘦了。”
荣惟善喝着冬天的第n杯奶茶,“不是每天都有视频么?我看绒绒没怎么变化,挺好的,没胖也没瘦。”
应岚听着丈夫吸溜奶茶里头果肉的声音就心烦,她转过头,“你不知道视频里看上去会比较胖一点啊?你要是看着没什么变化,那就说绒绒肯定是瘦了。这个道理你都不明白?你怎么只买了一杯奶茶?绒绒那份你没买么?万一绒绒下飞机了,觉得口渴了呢?”
荣惟善:“……那我现在……去买?”
应岚不耐烦地挥手,“去吧,去吧。”
荣惟善没走出几步,又被喊了回来,“等等,等等!他们的航班快到了!你,你还是在这跟我一起等着吧。回头万一错过,就不好了。”
这有什么要紧的,手机联系下不就好了。荣惟善看着妻子着急的样子,识趣地没吭声。要是他在机场大厅挨了打,那肯定得上社会新闻了。
荣惟善喝完奶茶,跟妻子申请了一下,应岚嫌他事多,话都懒得说了,可敷衍地挥了挥手,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出口处。
荣惟善:“……”
这还没接到绒绒呢,这要是接到人,他在小岚眼里怕是彻底成了透明的了。
…
荣绒推着行李,跟他哥一起从国际站出口出来。
国际站人少,荣绒一眼就看见了穿着白色羽绒大衣的母亲。
“妈!”
荣绒快速地推着行李箱,快步走到母亲应岚的跟前,一脸地惊喜,“妈!您怎么过来了!您一个人过来的?”
机场离他家可远了,荣绒是真的没想到妈妈会过来接机。
“不是一个人来的,跟你爸一起来的。哎,你爸人呢?算了,不管他了。”
应岚转头看了一圈,没看见丈夫,也不知道跑哪扔垃圾去了。她捧住荣绒的脸蛋,“妈妈的小宝贝。妈看看,瘦了没瘦。哎呀,瘦了,瘦一大圈了。是不是在国外没吃好,也没睡好啊?”
“吃得好,也睡得好。就是想您,想爸。”还有在他哥来巴黎找他之前,疯狂地想他哥。
应岚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走。我们回家再说。”
“嗯。妈,行李给我,我自己推。”
“不用,你坐了这么久的飞机,肯定也累了吧,来,把行李给妈。”
荣峥走过去,把行李接过去了,“妈,给我吧。”
“应岚十分干脆地松了手,“小峥,那就麻烦你了。”
荣惟善不知道什么时候扔完垃圾回来了,他溜溜达达地走到荣峥的身边,“这下可好,我成了大大透明,你成了大透明。”
应岚耳力好,听见了,转过头瞪了丈夫一眼,“跟小峥胡说什么呢!”
她这是太长时间没见到绒绒了,高兴么。
荣峥笑了下,喉间的咳意没忍住,握拳咳嗽出声。
应岚眉心微拧,“小峥,你咳嗽,是不是还严重了?”
荣峥在出国前就有点咳嗽,只是那个时候不严重,现在听着咳得厉害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哑了。
荣峥摇摇头,淡声道:“已经好多了。”
应岚的眉头拧得更厉害了,声音都哑了还说好多了,那之前得咳得多厉害?
应岚也不让大儿子推行李箱了,手里被塞了两个行李箱把手的荣惟善:“……”
成吧。他今天就是个伙夫。
…
一家四口出了机场大厅,家里的司机已经等在外头了。司机赶紧把行李箱从老板荣惟善手里给接过去,放到车子的后备箱。
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四个人坐在后座也不会挤。荣绒一上车,就给他哥递了瓶矿泉水,荣峥低咳着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