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自然是忠于宇平。”
管如风的声音听着有些沙哑,眼里闪着光,顿了顿,他继续道,“若是王爷……王爷从前与在下的承诺只有你知我知。
到那时,为了王爷的信誉,在下会自刎于宫门前,绝不会成为王爷的威胁。一位好的君主,不该有背信诺言之事。”
直直盯着管如风,宋翰墨面色阴沉。
管如风,十四岁入朝为官,时年四十又三,此刻他挺直背,眼睛雪亮雪亮。
管宰相的一生都献给了宇平,虽是文官,手无缚鸡之力,却有自己坚定的信念:一切,都是为了宇平的安宁。
房里很安静,两人对视半晌,宋翰墨缓缓道:“花昔城的十万人本王都杀了,不在乎管宰相你一人。”
“下官明白。”
“呵……”
“王爷,晚膳备好了。”二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知道了。”
起身后,宋翰墨神色收敛,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他随意问着,“管宰相要不要顺便留下来一起用饭?”
“不必,在下这就回府。”
“那好,二柱,送客。”
快出房门时,管如风突然停驻脚步。
他回头深深看了宋翰墨一眼,之后缓缓弯腰拜了一拜:“今日之事情劳烦王爷莫要告之文阳。”
宰相的鬓角已经有些斑白,宋翰墨挑眉。
腰弯得更低了些,管如风继续道:“在下这句话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说的,我儿文阳在战场上多亏王爷照拂,多谢王爷。”
嘴唇微动,宋翰墨还未说话,管如风已经转身抬脚走了出去。
他今日穿了一身棉麻白色衣裳,衣袖宽大,头上只插了一根木簪。稀疏松散的头发,快簪不住了,掉下来些许。
吹来一阵风,吹得管宰相衣袖翩跹,宋翰墨眼帘低垂,若有所思。
第二日,雾气缭绕,空气有些沉闷。抬头望天,只见白茫茫一片,稍高一点的树顶,都见不真切。没有日,没有云,也没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