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面时手冢感觉你好像很不一样了。
就像看着一株精心照顾的花朵,在离开的一段时间内突然绽放了,因此错失了它绽放的那一瞬间。
但是手冢的感觉不仅于此。
在你刚来到手冢家时,他做出了“会好好照顾你”的承诺,把你容纳到羽翼之下,以一种十分周到成熟的姿态成为了你的依靠。
既然是承诺,那就应该做到。
所以当面对你的其它请求时,要怎么处理幼年的孩子的占有欲,手冢也想过很多。
手冢和你之间更像一个引领者和一个适应者,他带着你适应这个世界。
现在你长高了,笑容更加明丽,好像一下子从孩子变成了少女。
成长啊。
应该对你的成长感到开心的,可是手冢却尝到了酸橘子般的涩意。
如果这就是成长的话,是以分离为代价的成熟,这期间是他人难以感知根系的折断的痛苦。
就像把缠绕在大树上的藤蔓扯掉,令其违背天性独立生长。
手冢就是这棵大树。
原本是完全依赖着他的你,不得不选择变成自己的支撑者。
手冢目睹了你的成长。
他不知道这种成长对你来说是不是更有益,在一开始发现苗头的时候他没有采取行动,常常也会想“背负着直子就这么生活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当你自己察觉自己生长模式的问题时,他也没有阻止你的修正。
到底什么是最好的呢?手冢常常会思考。
符合你的意愿的才是最好的吧。
改变常年养成的习惯是很难的,你和手冢都在适应。
而手冢还要面对一个更大的问题。
回到东京,你给长辈们都带了礼物。
手冢国一扬着一张严肃的脸暗暗炫耀,手冢彩菜埋怨着“这么久才回来一次,怎么还破费买礼物啊”不过脸上的笑容是无法遮掩的,手冢国晴也是乐呵呵的说着“回来要多住几天啊”。
“神奈川怎么样?住得习惯吗?”手冢彩菜问。
“很好啊,同学们对我也很好。”
“现在是你一个人住吗?真是让人不放心呢。”
“是自己住,但是也有人照顾,邻居是爸爸妈妈的朋友。”
“这样啊,那就好。”
“有交到新朋友吗?”这时手冢国晴问。
“有啊,邻居家的仁王君是个很好的人呢。”
“仁王?是立海大的仁王雅治吗?”手冢国光突然说。
“是的,他是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国光应该认识吧。”
“立海大的网球部很强。”
“是的呢。”
突然地,你的心情沉落了下来,虽然做出了决定,但是提到网球还是有淡淡的失落感。
你们到二楼去洗漱,没有了长辈的关注,你从房间里拿出了一份礼物。
“这是给你的。”你说,“想要单独给国光。”
手冢打开来看是一条黑色腕带。
他看向你。
“十月的时候可能没有时间过来,所以是提前给国光的生日礼物。”你微微低着头。“我希望国光能向着那个目标走下去。”
“谢谢。”
“国光现在怎么样呢,有女朋友了吗?”你轻易地就说出了这个话题,仿佛是告诉手冢让他放下那个自私的约定。
“没有。”
“手冢这么受欢迎,如果交女朋友我是不会介意的哦。”你的笑容此时显得有些刺眼。
为什么呢?
手冢开始怀疑自己。
是因为你不再是个孩子,而是进入青春的少女了,一段时间的分别让手冢更加意识到了这一点。
最开始只是年龄上的意识,手冢主动提出让你们过于亲密的关系保持男女间距离感,现在则是实实在在的感受。
不一样了。
手冢国光感到自己皮肤里层潜藏着另一颗心脏,随着你的成长而长大,然后突然发出剧烈的跳动声。
异常的感觉,有点像生物学上的病症。
但是约定就是约定。
“还记得我们去年的约定吗?”
“什么?”你疑惑地问,睁大的眼睛显示出你忘得一干二净。
“你要和我一起去爬富士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