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这样丑陋的疤痕早日消除掉,——她也是个爱美的女孩子的。
涂完以后,心口上冰冰凉凉的,她又仰身躺下,不久便睡着了,无梦而眠。
第二日一早,姬昼先去上早朝,散朝后如约来到沧海殿。
他着了一袭玄底金线绣五爪螭龙纹的王袍,气派非常,衬得他容色威肃正严,与昨日那般温润风流又大不相同。
他连一个目光都那么正经,搞得小宛觉得自己好像很不正经。
她暗忖,自己挑来挑去挑了件喜庆的衣裳,是不是很不对劲,不合礼啊。
她还是以民间男女成婚的习俗来想,晋国的民间新娘子新婚头三天都要穿红袄子,戴大红花,腮上抹红胭脂,嘴唇也要涂得红红的。
她千挑万选选了条银朱地绣牡丹纹的裙子,因为牡丹喜庆。又很自作主张地给腮上抹了抹胭脂,显得红扑扑的气色好;再是戴了朵红绢花。但现在看来,跟他站在一起是不是显得很土啊……?
她缓缓打了个问号。
姬昼的目光一只含着些许笑意,她知道他很有礼貌,就算自己很土也不会指出来的,所以她背着姬昼低声去问觅秀:“我今天,是不是很土啊?”
觅秀老实巴交地摇了摇头,“姑娘这样美,怎么会土呢?”
她有些不自信,又去问寻音:“寻音,我是不是很土啊?”
寻音也老实巴交地摇了摇头,“姑娘的确很美,那个,叫什么……哦,艳光四射!”
她还是不自信,揪了揪腰上系的银铃铛,这时,姬昼回过头来,忍笑道:“爱妃听过邹忌讽齐王纳谏的故事么?”
小宛歪了歪头,表示不知。
姬昼将故事说了一遍后,小宛立即红了脸,心中把寻音和觅秀骂了一顿,什么不土,分明是土死了,姬昼心里一定在笑话她呢,还特意说这个故事来暗示她。
小宛瘪瘪嘴:“觅秀寻音之美我者,私我也。”
却听姬昼微笑着拉起她的手,道:“非也。邹忌那是自负,爱妃却是……难怪坊间传言,‘靥生棠烛之艳,眉画远山之长’。”
小宛嘟了嘟嘴:“陛下之美我者,亦私我也。”
姬昼的眼中,她的确是艳光四射,宛若春日融融里,海棠花事方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