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宛低头匆忙瞥了眼身上的红裙子,紧张得结结巴巴说:“是……是不合礼制么,那臣妾待会儿就换了……”
她生怕有个什么行差踏错,还以为是照着晋国民间的风俗,新娘子得打扮得明艳些,不要死气沉沉的才好。
“不是。红衣裳艳,其实很衬你明丽大方;但,为何不见你穿白裙?想来白衣一定也显你清雅脱俗,倾国倾城。”她若是穿上白衣,一定会更像他的小宛的。
晋国尚红白两色,许多大典上的礼服也是这两色。
小宛的目光偏去了荷塘上,正望到荷塘上一阵风来,雪片簌簌。
“其实……”她嗫嚅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尽量说得轻松一点,不想惹上卖惨的嫌疑,“因为练舞经常要受伤的嘛,我每次流血都有点,呃,汹涌,白衣服染了血容易教人看出来。”
他一怔,竟然是这个原因。
“现在发现,红色也很好看,很喜庆的!……”她眉眼弯弯的看着他,补了一句,心里却忐忑起来,生怕他要觉得她是在卖惨。
她这个流血不容易止住的体质令她十分烦恼。
姬昼的目光轻轻地移到她的裙子上,裙色艳丽,绣着飘曳精致的云纹。“竟是这样。”他的声音同那些落雪一样浅淡,仿佛些许的风也能吹拂走。
“还从未见你跳舞。”他笑了笑,眸光清浅,“只这些日子就伤了两回,孤的爱妃怕不是琉璃般的美人儿。”
她眼眸上抬,望进他的眼睛里,轻轻说:“等我好了,我一定——”
手忽然被他牵住,冰凉的手被温暖包裹住了,她怔了怔,姬昼忽说:“有旁人看过你跳舞么?”
她呆了呆:“我师父算么?”
姬昼回过头笑得仿佛她说了什么很好笑的话,“不算。”
她便喜道:“那就没有旁人了。”
姬昼唇角一直勾着浅浅笑意,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那么你准备的也是剑舞?和薄家小姐的一样么?”
她踟蹰道:“大抵……大抵不一样罢?”她忽然有些沮丧,“是不是薄小姐跳得很好看啊……”
他立即又停了脚步,转过身来,把身上罩着的外袍脱下来不由分说地裹在她的身上,“本来就怕冷,为什么穿这么少?”他语气里有些微微责备,小宛一下子住了声,等半晌见他没有放过这个话题时,才只好道:“因为,因为想好看。”
话一落就被他威压得再不敢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