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装待发,谢岸的方法是走九霄楼的工作人员专用密道,小宛对谢岸很信任, 于是郑重点点头, 紧紧跟上他。

小宛计划得很不错, 那就是值此月黑风高之夜, 姬昼竟然孤身陷入虎狼环伺的九霄楼——那个虎狼当然是九霄夫人——而她不顾千难万险, 迎难而上,以身相救, 必然能斩获姬昼的心。

计划是如此诱人, 她甚至想到以后她说东姬昼就往东的日子。

她乐滋滋且兴致盎然地幻想起来, 那一定很美好。

他们倒是很畅通地从那条密道的入口进去, 里面狭窄逼仄,全不似外头那样灯火富丽,楼梯也筑得陡峭,小宛爬楼的时候都有些费力。

每一层都开一扇门,但是通往哪里却完全未知,这条密道只在转角点灯,昏暗里几乎难辨方向。

“第几层了啊?”她有些艰难地扶着栏杆,擦了擦额头的汗,大喘气。

小宛表示晚饭只吃一个馒头实乃错误之举,但她劫人心切就婉拒了谢岸说带她一起去吃高档大餐的提议,现在头昏眼花,想想那时实在不很明智。

谢岸的眼睛向那扇门瞟了瞟,促狭笑了笑:“才六楼,还早。”

小宛说:“今儿他们是打八楼下来的,大约他在八楼或者九楼。”

谢岸向上头觑了一眼,昏暗里反而显出他眼睛的明亮来,他说:“九楼是姑……九霄夫人所居,我想,你那夫君大约在八楼。啧啧,九霄夫人只有在接待贵客时才开放八楼。”

小宛一言不发,心里又郁郁了起来,“他……。”

谢岸不知她想说什么,但这时,忽然有齐整划一的上楼声,掺伴金饰叮铃碰撞,于此寂寂时分,一步一步叩在他们心门上似的。

谢岸低道一声不好,旋即说:“你快从六楼进去,——我上楼。”

小宛点头,迅速地直起身子掠向那扇门。

那后头的脚步声顿了一顿,女子高声道:“谁在里面?”

小宛可不敢答,蹑手蹑脚地往门那儿移动,但那底下登楼声忽然急促起来,大约是赶过来捉人;她好不容易摸到门边,使劲去推,门却死死扣住,——竟然上了锁。

小宛暗自扶额,眼见着底下那亮堂堂的灯一点点移动,就要照到自己身上,她转身立即向七楼爬去。

密道的楼梯并不是正堂里那红漆彩镂富丽堂皇的木梯,而是实打实的石梯,且棱角似乎异常的锋利。小宛心里想着要是这次在这又伤了膝骨,那过年跳舞的活儿俨然又是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