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上去,抱紧姬昼的胳膊,万分不舍:“陛下,……。”
她好像想要说些什么,但深觉此时言语的无力,仿佛所有嘱托都没有大用,只是这样短短低抑地唤了他一声,齐如山听了来,忽然觉得,夫人倒有几分送征夫出征的感觉了。
他觉得自己找的比喻十分贴切。
姬昼无奈地笑了笑:“我又不是上战场去,怎么还难过起来了。你想见我,随时来见。”
小宛讷讷说:“就是舍不得嘛。”她仰起头看他好看的眉眼,纷纷大雪里攒出的峻骨宕峰,眉弓如月,微低了狭长凤眸,盈盈地注视她。
好像有万般的深情,万般的爱溺。
她说:“那我,我送陛下到御书房门口罢……”
他温柔地看着她笑了一下,眼里宛若淌进了夜色里粼粼的海上波光,他倾了倾身子:“就这么舍不得孤?以前怎么没发现,孤的爱妃如此粘人?”
她含嗔带喜地扒拉住他胳膊不撒手,说:“以后陛下就发现啦。”
他接过齐如山的伞,举过她头顶,无奈说:“好好,我们一起过去。”
齐如山望着前面二位主子举伞并肩远去,自己留在了苍茫茫大雪里,雪花还扑进他眼睛,一时心中百味杂陈:传说中的见色忘友。
他默默抖了抖浮尘小步跟上。
刚到御书房门口,迎面跟那几位穿朱穿紫的大人们撞上,齐如山扶额:哎哟喂。
那为先的怒气冲冲的须眉老汉,头发白了一半,有些萧疏垂老,但精神矍铄,——由他横眉倒竖眼如铜铃可见。
他走在最当先,朱袍都虎虎生风,一见他们回来,眼睛瞪得更大了,浊厉嗓子开口:“陛下!”转而那铜铃眼就瞪上了夫人——
“妖女误国,妖女误国!”
抑扬顿挫,长吁短叹,齐如山想,范大夫他这不去说书真可惜啊。
但见他们陛下眉眼一沉,眼中闪出寒芒,说:“范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