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温瑜望着她,说:“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垂下眼,但没有说什么。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

“没有什么,只是,太后有件事吩咐我去做。”她强笑了下,“侯爷,我还有别的事,就此别过,改日再叙。”她有些慌忙地逃开了。

姬温瑜回了半身,追着她的影子看了许久,又敛下眉眼。

他们并不知道在不远处暗淡灯火里,有人看着他们这短促的相遇看了很久。

但小宛这晚直接被拒之门外了。“齐公公?”

齐如山无奈地挡在门前,勉强地笑着:“夫人,陛下真的很忙,很忙。”

小宛实在没能忍住,跺了跺脚,撅起嘴,说:“可是,都……”她心里生了茫然感,也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难道是……

难道是他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所以刻意不与她见面的?

她怔了一瞬,咬着唇:“齐公公,你让我进去吧……”

齐如山为难地摇摇头,“夫人,更深露重,奴婢叫人送您回宫罢?”

小宛说:“我还可以再等一等的。”

但她深切体会到了他不想见的话,就真的一面也见不到的感受。一连又五日,她都没能再见到他了,明知只隔着一道墙,但却实实在在地见不到。

日子固然在一日一日地流过去,太后那边却已催促了好几回了。她在秋千上荡了荡,屈指数着离腊月还有几天,那兴阳郡守请辞致仕的折子已经递上来,估摸着也不能再拖多少日了。

可每一回齐如山都能结结实实把她挡回来。她急得跳脚那也没用,太后也只知道催她,不会给她出谋划策。

好像这件事对她们来说是天大的难题,但在她跟前似乎就能迎刃而解一样。

宁嬷嬷在太后跟前说了很多好话,可是太后就仿佛民间故事里爱刁难儿媳妇的恶婆婆一样,总希冀一天能织三匹布的媳妇能某天织三万匹一下子发家致富。

如果办不好,那解药一定是不要想的了。

她一个人在宫中乱晃,想到衡无阁二楼的花大约枯了,该换一换——于是午后穿了件赤红斗篷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假山堆叠,流水冰封,冬日里并无太多花木可看,只是在南边有一整片的梅花林,此时大约各色梅花相继开放,冷香盈盈。

午后的雪不大,她才没有带伞,哪知道到了御花园时,雪扑簌簌开始落,落得格外的急了。

将近十二月,天气异常冷,她匆匆忙忙间避到一间小亭子里。小亭子筑在洵水支流的对岸制高点处,四面的竹帘高挂,可以俯见对岸的满岸梅花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