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又没有希望,所以只会欺负我。”她自言自语。

姬昼闻言,说道:“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希望?”

小宛把脑袋贴在他背上,蹭了蹭,说:“因为……陛下喜欢的是我呀。”

毕竟,情话谁不会说,她说出口的时候虽然有些心虚,但还是为自己鼓了鼓掌,真不错。

可是他却又轻嘲一笑。

顿了良久以后,才启声:“刚刚见着我,竟然掉头就跑?”

一些混乱而可恶的记忆纷至沓来,她睫羽颤了颤。冬日雨寒,她现下只觉得彻骨的冷,情不自禁地想贴得他的背脊更紧些,脑子里已经有些迷糊。

肩膀塌下去,她有些丧气地垂下目光,说:“陛下,大约不想见到我。”

“是我真的不想见到你,还是你自欺欺人地觉得我不想见你?”他淡淡说罢,侧了一半面庞,有致的侧面显在她的面前,凤眼尾扫出臻致弧度,令人浮想联翩。

像九重宝塔翘起的飞檐角,初三夜里勾勒的上弦月。

她委屈,眼里已经有眼泪打转转,但是哭是毫无意义的,她咬了咬唇。

她的确有许多话想要问,问他在御书房为什么不愿意见她;问他有空和三司使对弈为什么不愿意去找她;问他在梅花亭中为什么不肯搭理她;问他为什么这些时日不愿意探望她;……

但是问了,好似也没有意义,那些已经过去,她对过去的事情,不算很在意。

雨打在伞面上,噼里啪啦地作响,她在一片雨声中,说:“我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或者哪里做得不好。她不是没有心事,只是大家都觉得她心宽,也就心宽下去了。

再者,君王之尊不应该是很大度的么,就算她犯了一点点小错误,也不值当他生这么久的气吧?她如是想着,愈发觉得脑子里混沌一片,脸上似乎还有些发烫。

剩下的一路上,姬昼说了什么话她都左耳进右耳出,什么也没有记得,只是“嗯嗯”地应着,甚至回到哪里躺下后,她都没有意识到。

——

天桥底下说书的老头子新得了一把黄油布大伞,撑起来不单能遮住他本人,还能遮住第一排尊贵的贵宾席,这席位一向是董六公子的宝座。

董六公子新近最爱来消遣之地就是这天桥下的说书,这老头据说有些门道,总是能时时更新他们新晋七国四大美人之一的凝光夫人的新鲜事儿。

这一回说的是凝光夫人与那宫家十四小姐的二三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