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既要报恩,又想活命,还想要兼得爱情,简直是痴人说梦,连她读书不多也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那么,那么她应该怎样去做?

令蓝花的解药三月一解,眼看着又到了乞解药的日子。她迷茫地看着天空,天空飘下细雨,打湿了她的眼睛。

三月十四那日,绵绵细雨总算暂时停了,暗淡的日光照映着雨后的宫阙楼阁。

小宛惯会自我纾解,虽然吵了架,但她总以为都会好起来,所以没有太过计较。她一直觉得,只要他愿意,她怎样低头都可以,反正她早已低到尘埃里,再也低不到哪里去了。

她打了个漂亮的络子,是白色和红色丝线交织成的梅花络。她暗暗地想,比……比宫拂衣送给她哥哥的好看吧?

她看着天色,不知他此时在哪里,心里残余的苦涩并上淡淡的欢喜令她反而蹙着眉苦笑。她原本不相信什么宿命,但现下却信了:有的人,生来就是你的劫谴。

她将已经完工的鹤衔棠,在手里握紧。

她想,他问过她有没有什么心愿——那么,他呢?他可有什么心愿?

他的心愿会是什么。她不够了解他,其实于他心底所想,她一分也不知。

她握住扇坠,前往她唯一能找到他的地方:御书房。

但是她却毫无意外地被拦在了外面。

是她的错觉么,连齐总管脸上的笑都冷淡了些。

她还不知她已经“被失宠”了,而流言里说的是,陛下宅心仁厚,要宽宥陆沧眷属,但夫人嫉妒冯氏美貌云云,坚持要杀。

若是一个人令所有恶名加诸另一个人身上,从容来看,怎么能够叫做喜欢,简直是深恶痛绝,恨惨了对方才是。

小宛将鹤衔棠递给齐如山,她用香囊包好,里面不仅有扇坠,还有她从太后那儿听来的情报。

她艰涩说:“这是我准备的生辰礼物,劳烦齐公公务必……务必交给陛下……”

她着重了“务必”二字。她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薄太后的眼线,隔墙有耳的道理她全都明白,她所有的提醒都写在绢帛上了,只要他打开就能看到。

她不知情况已经多么紧急,也不知是否来得及,可是她已经做下了这个决定。

务必。

齐如山心里想,陛下前日心情很差,御书房里谁都不敢过去触霉头。便是素日活泼的谢沉大人,这两日也都学会闭嘴了。全都是因为夫人。

夫人现下这是求和的意思么?

虽然今日是陛下生辰,可陛下并不喜欢过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