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她不清楚,哥哥想要这个位置,嬴罗也是,姬昼同样为此筹谋,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齐王估计也很想。

这么多强者之中,想要坐这位置可并不容易。

薄云钿说:“光有我说有什么用?你父王今夜要是做不好那件事,他便是坐了这位置也没法服众,就等着被其他人给踹下来吧。”

沉阴嗫嚅说:“娘娘说得是……”

那件事?小宛似嗅到了点兵戈的血腥气。每逢这样的时刻,她便能感到有一抹极其浓烈的肃杀气,沉积在她的身周,将她团团围住。

戌时二刻,她听到有窸窣而齐整的脚步声齐齐向她们这里行进,沉阴眼前一亮,说:“娘娘!定是父王他们来了!”

果然见那雨幕中一队看不到尽头的甲兵齐整列队过来。

薄云钿大步走出了亭子,打最当先那个男人的腰间抽出来的剑,小宛的颈边立时架上一柄长剑。那男人愣了愣,只见亭中晦暗的灯火里,那个美貌女子朝他回头,不耐烦地瞪了一眼说:“宁王殿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两人押住!”

小宛便也看向那人,他年纪约三十来岁,保养得当显得许还要年轻些,长得还算英俊,不过蓄了须,那顿时就失去了大把竞争力。

宁王一面笑着挥手叫人去押住她们母子俩,一面还同薄云钿寒暄道:“娘娘此计果真是妙不可言,——”

但话便被薄云钿给打断了:“宁王殿下,走吧。”

——

苍龙殿中饮宴尚盛,丝竹管弦不绝。这回的奏乐是设在了水上,遥远迢递而来,颇是渺远。

只是兀地那奏演的丝竹停了,令人侧目。

座上的夏天子眯了眯眼睛,大声问道:“怎么停了?”

声音在大殿上回响,反而愈显当下诡异的气氛。

观各国王侯,倒都是一派镇静,除了刚刚借故出了殿的宁王以外,似都无异。

侍候天子的某位美人依次打量过去,但见东首座的齐王目光如冰,静静看着自己杯中酒;西首座的昭王神色淡漠,一手支颐,仿佛在看歌舞又似心不在焉;东次座的燕王唇勾微笑,目光诡丽似笑非笑举了一樽酒在手中轻晃;西次座的晋王端直坐着,眼神深沉莫测;东三座的姜王垂着目光,手搁在桌上反复摩挲一盏玉杯;西三座的赵王斜撑着身子端了盏酒在手里,目光落在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