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说这么多,跟以前一样,喜欢说教我。呵,呵……”他苍凉地笑了几声,“你又好到哪里去了?至少、至少我是真心对待小宛,可你呢?”

“你的心中始终只有你自己。你设计陷害小宛的时候,心中只想着如何让小宛伤心难过,如何能离间我们夫妻的感情,却丝毫没有替她考虑过,那样的后果会是什么。你的真心,不过还是自私自利的借口。”

他一语道破了姬温瑜的心思。

姬温瑜脸色苍白,后退了两步,又两步。“不,不……”他叫着,步伐紊乱,踉跄了一下,跌在雪地之中。

小宛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两兄弟的对峙,心里无限苍凉。右边的青年身姿颀长,眼上蒙了一条白绫,素袍抖擞,墨发笔直;左边的青年也是一袭白衣,胜雪胜风,发丝凌乱地拂面,手按腰间剑柄。

风雪甚剧,她逐渐听不到他们的对话。末了,她望见跌坐雪地中的姬温瑜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向她的方向。

目光温柔。恍惚似当年她一舞《十洲春色》,他面如冠玉,白衣胜雪,一柄金缕折扇轻摇,驻足台下,那样温柔地望她。

她看到他朝她做了个口型。

“对不起。”

正是他们此生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让姬昼知道,成了他们之间的秘密。

他兀地抽出佩剑,剑光一闪,他自刎在雪地之中,血溅三尺。

她连忙跑过去拉着姬昼后退,没有让他的白衣沾上血痕。

血色鲜艳,在苍茫雪野之中,似是秋冬时节绽开的一枝殷红的长离花。

这大抵正是他最好的结局了。

——

春日,冰融雪消,乍暖还寒。

小宛窝在床上,掰着手指数日子。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姬昼心弦紧绷,摸索着,合住她的双手:“在数什么?”

她理所当然地说:“回永安哪。”

他一听,就松开了手,显然是不高兴了,还转过去生闷气。小宛撅了噘嘴,说:“你是不是,又,又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