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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谋略全本 瑾瑜 3330 字 8天前

自打京兆尹做出了让尹家半月之内归还孔琉玥二十万两银子的判决后,尹家人先是厚着脸皮几次三番的上傅家来,妄图求得孔琉玥同开一面,及至到孔琉玥执意不见她们,后又被庆王府的人当街数落了一通后,情知这条路已然是走不通了,只能回家去凑银子。

偏生屋漏偏逢连夜雨,尹二老爷尹二太太又在此时提出要分家,还说若是不答应,就去衙门状告尹老太太为母不慈,状告尹大老爷侵吞幼弟应得的家产。直把尹大太太气了个半死也累了个半死,端的是疲于应对,分身乏术。

其时尹大老爷正因被打了板子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尹淮安又素来是个不理庶务的,霍氏则要照顾儿子,尹大太太竟连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只得求到了尹老太太跟前儿,一求后者万万拘住尹二老爷夫妇,不让他们在此时分家,二求尹老太太能拿出体己银子来,保住尹大老爷,让其不被流放。

自己的亲生儿子,尊崇了一辈子,谁曾想这么大年纪头发胡子都花白了,却反被打了板子,还要被流放到几千里开外的苦寒之地去受苦,尹老太太又岂能有不心疼的?但要让尹老太太一下子拿出十几万的体己银子,她也是不愿意且的确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的。

——按说她嫁进尹家几十年,老封君都当了十几年,手上是很该有些体己也有不少好东西的,只可惜柱国公府早几年前就已是入不敷出,寅吃卯粮了,当初若非有孔家那二十万两的财物,只怕越要呈出颓像,饶是如此,她的好东西依然被尹大太太悄悄当出了好些去以补贴家用,她明明知道,却亦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好好歹歹,撑到她闭眼那一日,余下的事,她就再管不着了。却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心愿,也再达不成了!

尹老太太既舍不得也的确拿不出十几万银子来保住大儿子,那么惟一的路,便是逼尹大太太先拿出自己的体己和嫁妆了,因此她只答应了尹大太太第一个请求,说会尽全力拘住二房不分家,一家人共渡难关,却没有明确答应第二个要求,只说让尹大太太先设法凑,等实在凑不齐了,她在帮忙想办法。

尹大太太万万没想到对待自己的亲儿子,尹老太太也能这么绝情,当即气得半死也恨得半死,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恨恨的下去设法凑银子,你当娘的都舍不得出银子,只一昧想着我贴嫁妆体己是吗?那我们就走着瞧!

卖庄子、卖铺子、卖下人……尹大太太当天就将尹家名下的产业卖了大半,便是因卖得急,没能卖出好价栈,也半点不心疼,横竖留着也是要给狼心狗肺的二房分走的,趁早卖了,让他们什么都得不到的好!

但即便如此,也差二十万两差得远,且还因此而换来了二房的好一场大闹,直把尹老太太气得吐了血,当即晕了过去。

眼见老母吐血晕倒,尹二老爷因觉其偏心,竟是直接不理会,反倒招呼二房的下人将尹老太太屋里的财物说是搬,实则等同于抢去了大半,然后举家搬到了尹二太太的陪嫁宅子里去。

余下尹大太太见了二房这一番动作,也不客气了,径自将尹老太太剩下的小半财物也使人报了去。好在她还比尹二老爷两口子稍微有人性些,好歹还记得让人将尹老太太抬到床上去,只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忘记了给其请大夫。

有了尹老太太那小半财物,距离二十万两竟还差八万两,而距离京兆尹给的半月之期已是所剩无几,尹大太太无法,只得咬牙将自己的嫁妆体己都拿出来,又逼着霍氏出了一小部分,好歹将二十万两银子凑齐,送到了京兆府,再经京兆尹之手,送到了孔琉玥手上,方让尹大老爷免于了被流放。

经此一役,尹家元气大伤,尹大太太遂直接做了决定,举家搬到了自己名下一栋三进的宅子里,将之前的五进院子卖了,又发卖了大半的下人,一家人艰难度日。

说是艰难,其实比起一般的富户,尹家的日子也不算太难过。只可惜尹大太太因贴补了自己近乎全部的嫁妆,又担心以后的日子,竟一夜间变得悭吝异常起来,不但将一家上下的吃穿用度减了大半,勒今剩余的婆子丫头一有空便做针线活儿,还仗着嫡母的身份,隔三差五到尹慎言家哭穷去,每次总要拿到几十两银子方肯走人,直闹得尹慎言苦不堪言。

故孔琉玥才会有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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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可是尹大太太又仗着嫡母的身份,去你家里指手画脚了?”

孔琉玥话音才刚落下,尹慎言的脸色已变得难看起来,但转瞬即逝,随即已笑道:“不碍事,她不就是想要银子吗?只要我给了她,她要不了一会儿就会离开,倒也碍不着我多少事,姐姐不必挂心,我应付得来的!”

“什么叫‘她不就是想要银子’?”孔琉玥闻言,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她这一行径,根本就与无赖无异了,正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况你又非她亲生,孝顺她是情分,只顾着面子情也是应当,她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你要银子去?你就该直接不给,甚至连她的面都不见的!”

据她所知,连尹谨言如今都鲜少回娘家,尹大太太更是从不去闹她,说穿了还不是因尹谨言是她亲生的,她一心愿她好,所以宁可委屈自己,尹慎言刚非她所生,自然可劲儿的去邵家闹腾添堵!

“我怎么可能连她的面都不见?”尹慎言就苦笑起来,“她好歹占着我嫡母的名分,我若真让人将她拦在门外,她如今早不要脸面了,到头来丢的还不是相公和我的脸?相公将来可是要出仕的,如今距秋闱又只得三个多不到四个月了,正是该相公苦读的时候,我实在不想成日里闹得鸡声鹅斗的,影响了相公苦读,所以只能给她银子,权当是破财消灾罢!”

孔琉玥还待再说:“可是欲壑难填,你才多少点嫁妆?邵公子又只领着举人那点微薄的米粮,你庄号上则要等到秋天才有出息,你家里算来根本没有什么进项,岂非很快就要被她榨干了?到时候可怎么样?总得想个周全的法子,一次性断了她的念想才好……”

尹慎言已无奈的摇头道:“姐姐难道忘记我姨娘还要在她手底下讨生活了?”

只这一句话,就让孔琉玥无言以对了。是啊,周姨娘还要在尹大太太手底下讨生活呢,正室要折磨妾室,尤其是早已失宠多年的妾室,随随便便就有一万种法子,除非尹慎言只目自己受用,根本不理会生母的死活好歹了,否则,就只能任尹大太太拿捏!

她不由有些消极的叹了一口气,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