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着蒲月,也不费事跟她假笑了,看看她手里那个四四方方,红绳捆着的油纸包,嫌弃问道:“米糕?三文钱?没投毒?”
蒲月顿时放松下来:恒娘总算正常了。笑眯眯凑过去:“礼轻情意重,保证无毒无害。”
恒娘伸出两根手指,从她手里拈走,扬声朝柴房叫唤:“翠姐儿,有人给你们送零嘴。”
翠姐儿领着燕姐儿钻出来,见是米糕,顿时没了兴头。燕姐儿却多瞅了几眼,才垂下头去。
等她们拎着米糕走了,恒娘才上下打量蒲月:“说吧,你来干什么?有什么事求我?”
蒲月轻笑一声:“还是恒娘爽快。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是这么回事,有人建议,让我去给服膺斋的宗公子做妾室。恒娘你跟服膺斋的人贯熟,特地跟你打听一声,这个主意是好呢,还是不好?”
恒娘眼睛直了,仿佛眼前又开始落下一道道惊雷闪电。
今天是雷公电母成亲的日子?
吸一口气,让脑瓜子正常运转:“月娘,这人跟你有仇?”
蒲月一下子笑出来:“有些小仇小怨。”
恒娘摇摇头,很是不屑地看着她:“月娘,你骗人的本事还需回锅。第一,你这样心气高的人,肯给人做妾?妾婢妾婢,那是任凭主家随意打骂发卖的下等人,你受得了这个气?
就连关爱娘,宁肯自缢,也没想过做人妾室的路。
第二,就算你甘心做妾,顾少爷不好过宗公子?耳根软,手头活,家底厚,又跟你有过一段下药的孽缘。你何苦想不开,去招惹宗公子?”
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宗公子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阿蒙,你凭什么以为,你能得到他的欢心?
蒲月立刻追问:“招惹宗公子?意思是,宗公子不是可以随意招惹的人?”
恒娘不说话了,心中警讯大作。抬起下巴,眯起眼睛,冷冷地审视她:“月娘,说实话。”
蒲月咬咬下唇,犹豫了一会儿,见恒娘态度坚决,只好说道:“是这样,有人跟《泮池笔记》传递消息,道是服膺斋宗越与楹外斋贵女闹出未婚私通的风流韵事。我探不出这两人的来历,所以特地来跟你问一声。”
看着恒娘一脸震惊的模样,又解释道:“如今你有了周婆言,太学这一块的事,犯不着与我相争。所以求你看在我们的交情上,烦你指个明路,这两人,有没有什么惹不得的后台?”
恒娘已经顾不上跟她计较,她跟她之间只有勾心斗角,哪有什么交情?
脑海里只有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完了,一早就替阿蒙他们悬着心,如今终于来了!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