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间,黑暗中传来一声男子暴喝,以及两个女子沉闷的痛叫,有女子发出一声叫:“他手里有刀。”
另有三五个女子叫道:“我们拖住他了。”
“臭/婊/子,贼贱/妇……”那人狂怒,声音却定在一个地方,似乎被死死拖住,不能移动。
恒娘听到黑暗中传来「噗噗噗」的声音,似是刀子刺入人体,有女子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啊呜声音,夹杂着男子「贼咬虫,松口」的咒骂与痛呼。
过了好一会儿,恒娘一片空白的大脑里才反应过来:是女子们张嘴咬住了他。
更多的人拥上来,男子手中挥刀,初时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几声闷响之后,很快停滞下来。
恒娘浑身发抖,这一次她很快明白过来:这是女子们拿身体挡住了男人的刀势。
男人的叫声越来越无力,与此同时,牙齿咬噬的声音、血液噗出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终于,恒娘听到哐当一声响,刀落地。接着没有预料的人倒地的声音,只有无尽的撕咬。
也不知过了多久,又或者只是片刻,那个最初的声音出声:“好了。他这次死定了。”
这场无声的狂怒与复仇才慢慢平歇。
刀锋在地面发出轻微的擦响,那个声音捡起了刀,“谁杀过牲畜?剩下两人,一人一刀,再不容他们蒙混过去。”
“我见过杀羊,我来。”有人接过刀。又是一阵窸窸窣窣,似是在摸索脑袋所在,接着,两声闷响。
从声音听来,是半空剁下,不是就手割掉。
“搜东西。”最初的声音下令,开始有金属碰撞、衣衫簌簌的声音。
她接下来问:“刚才受伤的姐妹都有谁?”
“陈春娘、云花、煎果子都死了。”有人回答,气息微弱。
那声音朝回答者跑过去:“小鸟,你受伤了?”
「小鸟」似是笑了笑,声音无比轻松:“九娘,这样刚好,不用救我,也不用为我耽搁。等你们走了,我会陪着春娘她们,自行了断。”
“不行。”最初的声音已经到达小鸟处,似是扶起了她,声音迹近蛮横:“我们要一起出去,说好了的,一个也不能少。要带云花出去看云和花,带煎果子出去吃蜜煎,带春娘回去找她爹娘。小鸟,你说过,你想离开京城,去别的地方看看。”
“我骗你的。”小鸟小声说,“没有路引,我哪儿也去不了。”
“只要出去了,我替你弄路引。你信我,我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