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每次写信,都是给你添麻烦的。我本想写点愉快的事,可手指一动键盘,敲出来的字就变成灰色的了。
等等看吧,案子很快就开始审理了。如果赢了,小安哥可能会变得好一点儿吧。
我又感到了一种可怕的孤独,没有人能化解,只要活着,就必须承受。
——桑子
这封信,使我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很多。也许,桑子和穆安的问题,我根本解决不了,我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啊。或许,世界上有很多问题,根本不存在解决的可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滑向绝望。
我闭上眼睛,回想诗人九子的模样。可是,除了苍白和神经质,他已完全模糊。我陷入一种怪异的情绪之中。世事是如此地蹊跷,爱情的花样,竟能达到如此的极致。诗人、酒精、毒药、床单、跳海、表兄妹、同性爱……混乱的词汇在我头脑里翻腾,几乎将其涨破了。
我关闭电脑,来到阳台上。耀眼的晴空只有两种颜色,蓝和白。我想象着桑子此刻的模样,她苍白的脸上一定又加了一层憔悴、一层灰败吧,像一朵孱弱的花又受了霜打。
我决定暂时放下这一切,出去散散心,顺便在外面吃个午餐。
刚洗漱完,手机就响了。是桑子吧,除了她,周末几乎没人跟我联系。我跑到卧室,拿起床头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并不熟悉的号码。
“冯老师吗?……我是穆安……”他的声音很动荡。
我非常惊诧,怎么会是他?
“对不起,是冯翎吗?”他理智了些。
“是的,我是冯翎。”我忙说。
“对不起,打搅你了……”
“桑子出什么事了吗?”我猛地警觉起来。
“我刚给她打了电话,没事,别担心她。是我自己有事要麻烦你。”
“我可以帮你什么?尽管说。”我稍微放下心来。
“我们面谈吧。”
“好吧……”
“我两天没回家了,现在还在外面……刚送走九子。”他的声音像是能挤出泪水来。
“什么?”我没听懂他这句话。
“见面再谈吧。你看去哪里合适?”他问。
我想了想,还是咨询所比较安静,就把地址告诉了他。
我匆忙喝了一杯冰牛奶,换上出门的衣服,浅蓝色短袖衫配靛蓝色长裤,脚上是白色平底皮鞋。收拾完毕,我立即开车赶到了咨询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