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说了再见,转身朝门外走去。
“你和田宇都是本校毕业生,校方不是没想过要保护你们,但影响实在太坏了……”
我再也没耐心听完他的话,加快了脚步。
来到咨询所,我默默收拾东西,把客人的资料留给冷眼旁观的教授,拿起收拾好的东西和手提电脑,匆匆离开了。出了咨询所,来到一个僻静处,我给蓝玉打电话说明情况,劝她继续留下来工作。
“咨询所实际上是你创出名气的,学校怎么说赶走你就赶走?”蓝玉很激动。
“影响!你知道什么叫影响吗?”我有些急躁。
“你现在来照顾桑子,我去找校长理论!”想不到,蓝玉在事头上竟这么有勇气。
“没有用!你回来上班吧!”我命令她。
“那,我也辞职!”她比我更加决绝。
“何必呢?失业好受吗?说不定哪天我穷困潦倒了,还需要你照应呢!”
“别说了……我另找工作!”她竟在那头抽泣起来,我觉得她的反应有些过敏。
嘴上安慰着蓝玉,我的心却变得异常憋闷。我嘱咐蓝玉先不要把真相告诉桑子,免得刺激她,使病情加重。
我把手提电脑放进车里,来到了“天韵唱片”店前。店门是关着的,看来校长没有骗我,田宇确实遭殃了。我赶紧来到“才俊公寓”田宇的宿舍门前,推开虚掩的门,看到田宇正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看见我,田宇忙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我在床沿上坐下来,从皮包里拿出两支香烟,递给他一支。他今天的面孔显得特别缺乏水分,积聚着一层小皱纹。目光呆滞,像是失去了生之欲望。头发蓬乱,颓废地搭在肩上。他接过烟,点燃,抽了几口,眼睛像是被烟雾刺激了,开始发红。
“我知道你也遭难了,校长找我谈话时,也说了对你的处理。”他哀伤地说。
我没有说话,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将热辣辣的烟雾咽进了肚里,胃被烟雾憋得一阵疼痛。我觉得这被伤害的滋味很特别,竟产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受虐欲望。
“以后怎么办?”
“以后怎么办?”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对方。
“去没人知道身份的地方,重操旧业。”我迷茫地说。
“你知道一个店面挪个地方,要耗掉多少元气?”他说,“更不要说靠做熟客生意的心理咨询所了。”
“客人兴许还会跟过来。”我说。
“还在幻想!同性恋者在人们心目中是个什么概念,你还没真弄明白!”
“是魔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