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和凌驰异口同声地说没什么,这遮掩的样子反而让我更想知道,不过很快我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师姐,我接到北漠的传信,我爹娘来中原了。”
“什么!”
激动地扣住凌驰的胳膊,我激动地问:“大师姐是要回来门派吗!”
“嗯,是师父亲自写了信。我想,爹娘应该已经入中原了。”
隔了这么多年,师父总算是重新接受了大师姐,对于狂海妖刀这个拱白菜的猪也放下成见了。
可能年纪大了,确实会有些改变。
我懂了,难怪师父心情好,是因为大师姐要回来了啊!
“可恶!我们明天就要下山,我想等大师姐回来!”
“没关系,娘到了门派也会住一阵,等我们从东海回来也能见。”
“啊啊啊!我好激动啊!小师弟!”
克制不住心里的一腔热情,看着这相似的面容,我情难自禁地又一把抱住凌驰薅了一顿。
凌驰弓着腰被我搂在怀中薅,只低声道:“师姐,师父还在看。”
被提醒了一声,我哈哈笑着松开他,又爱不释手地拍拍少年的肩膀。
瞥了眼师父的反应,居然是一脸慈祥,那应该是不在意我这毛手毛脚的行为。
“我要看到大师姐啦,事不宜迟,我们明天赶紧出发去寻宝。”
真是恨不得今天就出发,兴高采烈地从师父的房间退出,走了几步,我忽然想起吃了窝边草的事。
登时,面上的笑容定住,我急忙回头去找凌驰。
看到他也从师父的房里出来,我飞快揪住他袖子。将人拉到了无人的角落里,我心急如焚地告诫。
“小师弟!你千万千万,不可以对你娘说采风馆的事!”
“烂在肚子里,可以吗。”
“说好了,你不可以忽然来了脾气,就威胁我,你阴晴不定的,以前时不时拿这事刺我,是个惯犯!”
“师姐,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我好亏,我好怕,大师姐知道我拱了你,肯定会生气的。不要啦!小师弟求求你!”
虽然以前也是这么与他交代的,但当时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见到大师姐。
眼下是有机会见面了,我一定要与凌驰好好讲明的。
凌驰看我这心慌意乱的样子,笑着打趣,“你又怕了?”
“别玩师姐了,真得怕!”
“那好,做个约定,我一个字都不提,你答应我一件事。”
“别说一件,十件都行!”
“别夸海口,师姐。”
想着凌驰有的时候也不太好对付,既然他说一件事,那还是不要给自己增加难度了。
我笑眯眯地给他揉揉胳膊,“行,一件就一件,是什么?”
“没想好,以后想到了再说。”
“好吧。”
“师姐不要耍赖,别说还有期限。”
“没有没有,你什么时候想到这件事都行,师姐一定帮你办到!”
这次算是彻底地与凌驰商量好了,对采风馆的事闭口不提。
第二天一早,我、凌驰、楚山孤、欧阳好下山了,吴嘴大知道欧阳好也要走,早早就爬起来送行,那叫一个舍不得。
下山途中,一脸冷酷的楚山孤走在最前面。我可闲不住,偷偷问欧阳好,觉得吴嘴大怎么样。
我已经看到二师兄和大师姐错失了,二师兄和米甜儿没戏了,不想再看到悲剧了。
欧阳好想起对方,忽而一笑,“对我挺好,也挺可爱的。偷他东西,他也不生气。”
这话说得很敞亮,我心里一喜,又悄悄问向一旁的凌驰。
“你觉得有戏吗?”
凌驰凉凉瞥我一眼,“师姐先担心自己怎么样?”
我拨弄起耳下的桃花耳环,“放心,靠它在吸引呢!”
“……”
到了山脚下,照例去马厩牵马,但这次情况不同了。
看马的大哥高兴地招呼着我们,然后把凌驰吆喝过去,说道:“小弟,这次可不能骑着惊风出门了。”
我和凌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为什么?”
将单独关在一栏的惊风牵过来,脾气不太好的惊风倒是显得温顺了一些。
凌驰细细观察,突然眸光一闪,走到马儿面前上手查看了。这里看看,那里摸摸,看马的大哥嘿嘿笑。
“小弟,你也懂马,看出来没?”
沉着脸的楚山孤:“是不是母马怀孕了。”
凌驰:“嗯,我的惊风有身孕了,可能有月余了。”
我和欧阳好大吃一惊,我也过去想摸摸惊风没什么变化的肚皮,结果看到我靠近,惊风有些焦躁地后退几步,想踩我。
凌驰拽紧缰绳,安抚着惊风的情绪。
“我好像被惊风讨厌了,说起来,她在家都是独自关一栏,怎么会怀孕!谁干的!”
凌驰:“师姐,是你的追燕。”
我:“……”
顺着凌驰给的时间线这么一推,可能就是去找解药的时候,我的追燕把惊风追到了!
原来罪魁祸首是我的马呀!
我觉得这件事楚山孤也脱不了干系,毕竟是为了给他找解药。我心里还在分锅,凌驰已经去马厩里重新挑选马了。
看马的大哥说母马怀孕差不多要一年,现在是不能骑着惊风出远门的,附近遛马还可以。
我将追燕牵到面前开始教育它,凌驰已经选了一匹黑马,这次是公的。
欧阳好也顺手选了一匹小一些的马儿,揶揄着说:“我看大家都选母马或者公马上路吧。”
我:“……”
看马的大哥憨厚一笑:“你们路上还能想想小马的名字呢,我会伺候好惊风的。”
大家都骑上马赶去洛城,从那里的河道出发,可以搭船向东,再到海岸边的城镇换船入海。
如果路上没有意外的话,四天就能赶到海城搭船。
由于我的马将凌驰的马搞大肚子了,不管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微妙。
我驾马到凌驰身侧,讪笑着,“小师弟。”
“嗯?”
“看马的大哥说可以给明年要出生的小马想名字。”
“师姐想。”
“可惊风是你的马。”
“但却是你的追燕让惊风怀上的。”
欧阳好策马从一侧路过,“你俩都有责任好吧,一个爹一个娘,一起想呗。”
我和凌驰:“……”
于是我俩在努力地想新名字,最终定为了之前就想到的——追风。
我感叹着:“不错不错,我现在有种当婆婆的感觉。”
“我是岳父咯?”凌驰陪我一块胡闹,可他立即收敛了笑意,深沉道:“我觉得追燕还是差了点,忽然有些明白师父看不上我爹的心情了。”
这么快就用岳父眼光看追燕了吗!
这次下山的意外之喜成为了路上的话题,除了楚山孤心思不定,不怎么加入群聊之外,一切还算安稳。
两天后到了洛城歇脚,住进了比较宽敞的客栈,由于凌驰跟着楚山孤去码头问搭船的事了,住店则是我与欧阳好来办理的。
一踏进店内,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将欧阳好拉到了身后,我看着分布着的几个人,男女老少皆有,并且都带了兵器。
这家客栈里混江湖的人有些多,有几个我还觉得面熟。
其中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穿着黑衣,戴着帷帽,背后背着一柄钢刀。
这大刀和凌驰的鳞骨还挺相似。
刀身赤黑,刀刃雕刻海浪波纹,被砍到一定很痛,整柄刀都没有刀鞘束缚,只有两根皮革带子勒着捆在身上。
光是看一眼,就能断定刀的主人不是泛泛之辈,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杀气,很是刺骨。
“好像不太对劲,姐姐,我们换客栈?”
欧阳好扒拉着我的衣服,小声提醒。我点点头,要跟着她离开,突然,一道响亮的妇人声音叫住了我。
“这不是苍山派的怀女侠吗!”
我:“……”
难怪我觉得眼熟,有几个也是正道门派中人,以往武林大会见过的。
只得堆起笑容应付几声,我抱拳说道:“各位好啊,那就不打扰了,告辞。”
当我的名号被喊出来时,那个背着刀戴着帷帽的男人有了动作,他看向了我这边,隔着纱帘,我看不清他的样子。
但就这身段气质,是在场最酷,神秘感也很足。
一个大叔爽朗问道:“怀女侠是不是也来挑战的。”
我满面茫然:“啊?”
“看来怀女侠只是来住店,不过既然你来了,还请你主持公道,在座的各位,也就你的名望最高了。”
这高帽子扣下来还挺让我为难,虽说我也乐于助人,可眼下是要去寻宝的,也不想惹事。
想了想,我问道:“你们先说说,要我做什么?我挺忙的。”
“不耽误怀女侠,只要你做个公证人。”
不愧是久混江湖的,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完,意思就是要我做个见证,他们是来找背刀男的麻烦。
有的是挑战,有的是寻仇,不过也不想闹得腥风血雨,所以让我来看着,也算是点到为止。
这做法很是正派,若是邪魔外道早就打起来了,这客栈一定保不住。
怎么说我也是名声在外,还是不能给师父抹黑的,我答应了。
我悄悄对欧阳好说,让她留在店内等楚山孤他们,我跟着这群人去看看热闹。
欧阳好:“姐姐,你要小心啊。”
“乖,不会有事的。”
拿上藏柳,我跟着这些人出了客栈。
其中有一个道士打扮的老头多看了我几眼,笑得很古怪,他的身旁还带着一个同样盯着我的少年。
那少年眼神惊慌,目光灼灼地望着我,可面皮却像被蜡裹住了,怎么也做不出表情。
好生奇怪的两人。
觉得这客栈的怪人真多,我一路来到了这些江湖人指定的地方。一家宽阔的武馆,馆主将场子借给我们,顺便还能收些场地费。
我本来还挺期待背刀男摘了帷帽是什么样子,结果那个男人全程没摘。
就算戴着比较碍事的帷帽,他也将这些人一个个都撂翻了,甚至十多场比下来,他只拔过两次刀。
刀法好眼熟。
突然,一直旁观的老道士从袖子里挥出一把暗器,这一出手就是刁钻至极的偷袭。
男人用刀身挡开暗器,却还是被掌风掀翻了帷帽。
在看到对方的容貌时,我忽然懂了之前欧阳老头对我说的,人就算上了年纪,也是美大叔。
眼前的人应该不是前代日月神君,麦色的肌肤,深沉冷冽的柳叶眼,轮廓刚毅,五官标致。
这冷淡又猖狂的矛盾气质非常吸引人,就是看人的眼神有些熟悉。
“师姐!”
当凌驰拨开围观的武馆弟子跑来时,他已经错过了这场精彩的单方面吊打比武。
我兴致勃勃地说道:“小师弟!你来晚了,这里有个用刀的高手,长得还很俊!虽然上了点年纪,但我不挑,他会不会是我的桃花呀!”
原本目光都在我这里,听我这般吹嘘,凌驰不悦地转眸看过去。
然后目瞪口呆。
只见那用刀的神秘美大叔收了刀,步履沉稳地走过来。
凌驰看向我,冷笑道,“师姐,这是我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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