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
床上的少女睁着眼睛,眼神逐渐空洞,眼前的景象又模糊了些,如果说刚才她还能看清楚大概轮廓和五官,现在就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影子。
她忍住心里的害怕,不让自己暴露出来,被子里的手攥的紧紧的。
她故意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语气也像生气一般,像穆伯伯生气时那样讲话。
“女孩子的房间,你守在这里做什么?”
床边的影子一愣,随即站起身,又整理了床帐,查看香炉里的香,拿出更多的蜡烛,将这屋子照得更明亮,然后打开房门,又轻轻的关上。
门外传来幽幽的声音。
“我就在门外,芊浔,别怕。”
夏芊浔转过头去,她已经看不清门外的影子,收回目光,在这明晃晃的屋子缓缓闭上双眼,又睡过去。
她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她也怕自己会不会有一天,永远醒不过来。
可她控制不住这渐渐模糊的意识,她每次睡过去之前都会许愿,希望自己明天能醒过来。
她还有好多事没做完。
她不能就这样倒下去,如今局势大变,至少,不能是现在。
门外的人衬着清冷的月光,影子被拉的长长的,摩挲着手中的外袍,沁染了淡淡的栀子香气。
一直到天边吐出新的朝霞,林中的鸟儿叽叽喳喳开始觅食,红日渐渐升起,夏日的蝉鸣此起彼伏。
他随手撑起一个结界,怕这蝉鸣惊扰了屋中的人好眠。
直到残阳再次回到归处,屋内的人打翻了床头的桌子,他一个闪身走进房中。
她扯起一个笑,尴尬地看着门口的光影,夕阳跑进房中,与满屋的蜡烛交相辉映。
“我就是做梦,手舞足蹈的,不小心打到了这桌子。”
摇摇晃晃站起来,一双玉足落在地上,有些凉意顺着脚底往上升,这是夏日该有的温度吗?
好冷。
她又跌坐回床上,秋祁宣走进来,拿住她的脚,耐心地替他穿好鞋袜。
“要出去看看吗?”
那个身影动作轻柔,声音也温柔起来。
夏芊浔点点头,她知道,她骗不过他了,她连自己都骗不过。
秋祁宣站起身,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向屋外。他知道,她生性倔强,定不愿让他抱着走出去。
手中传来温热的触感,让夏芊浔心安,一步一步挪着步子,摇椅铺上了柔软的鹅绒垫子,夏芊浔觉得十分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