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1 / 2)

鬼医煞(GL) 桑鲤 4057 字 6天前

阮家堡的嘈杂仍在继续。注定是个不眠夜。

随后赶到主院的手下,只会看到死去的易先生,与面露悲痛的堡主。有些事被人为地隐藏了起来,不会轻易揭露。

阮家堡外。

苏尘儿望着天际似乎快要泛白的趋势,心里有焦虑缓缓淌过。

虽然……似乎一切都被自己部署得没有什么纰漏,但一刻见不到华以沫出现在眼前,便还是丝毫不敢放下心来。

也不知情况如何了。以她的性格,想必此去一定要手刃仇人罢。但愿这次没有什么意外。毕竟对方是刺影楼的人,实在太过棘手。何况暗处的人也不知还有谁。自己能做的,只有将能料到的因素考虑进去,却无法看透更深暗的地方去。

夜色朦胧轻薄。风将苏尘儿的青丝吹散,将衣袂吹乱。她却始终只是静静地站立在夜色里,目光一眨不眨地落在计划路线的出口处,等待着那个人出现。

终于。

一道熟悉黑影忽然跃出墙来,出现在苏尘儿视线中。

几乎不用多加辨别,只一眼苏尘儿便确定了来人,吊起的心,缓缓落下。那淡淡的神色里,有一闪而逝的安心意味。

华以沫一出来,便看到了夜色里的苏尘儿,连忙快走几步,奔至她身前站定。

“如何?”苏尘儿抬眼望着华以沫,轻声问道。

华以沫却没有应话。她只是定定地望着苏尘儿半晌,忽然伸手拥住了身前的女子。

“冷么?”低低的声音在苏尘儿耳边响起。

怀里的身子与自己一样微凉。想来是在寒风里站了太多时候,几乎能感觉到透过衣衫传来的凉意。又不是如自己那般能用真气御寒的习武之人,该是忍耐了多时罢。华以沫心里泛起些心疼。

苏尘儿却只是摇了摇头:“还好。”

“你身子都凉透了。”华以沫才不信,只是更加用力地拥紧了苏尘儿,压低声音道,“都在深夜里站了大半个时辰了,哪里能不冷。”

苏尘儿背对华以沫的脸上,只是淡淡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已经处理好了。”华以沫忽然开了口,语气有些复杂,“他死了。”

“嗯。”苏尘儿轻轻应了声,顿了顿,又道,“你可有受伤?”

“没有。”华以沫答道。忽然似想起什么,没头没脑地问,“是你安排的?”

苏尘儿心中却了然,只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多亏他没有出手,否则也不会这般顺利。”华以沫闻言一怔,随即喃喃道,“不知尘儿同他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苏尘儿的语气好似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让莲儿代替我出芙蓉楼前,我传了信鸽过去,料想该是会比我们早一步到。我在信中将事情稍稍提了提,顺便想让他注意下夏于铭死后的动静。刺影楼上次无故刺杀阮君炎的事,本就招了他的恨,如今既有了夏于铭这个可能的线索,他也不会放过。”顿了顿,“且我了解他,在夏于铭和我之间,他必定是愿意相信我的。我既说夏于铭是刺影楼的,他好歹会信几分。”说话的时候,苏尘儿的目光软了软,接下来的声音便放轻了些:“他待我,毕竟是好的。”

华以沫撇了撇嘴,有些不以为然:“他本就欠着你。”

苏尘儿闻言只是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好了,不提这些了。我们快走罢。阮家堡在表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的,等会估计会有人追来。”

“嗯。”华以沫这才松开了苏尘儿,改为搂住她的腰,忽双唇开阖,飞快地丢下一句话来,“谢谢尘儿。”

话音一落,整个人已轻盈地跃起,带着苏尘儿往城外方向奔去。

腰间的手虽纤细,却足够稳定,带着安心的力度。

景色自视线里飞快往后退去。

苏尘儿微微偏了头,目光落在华以沫平静的脸上。

夜色里,那唇角轻轻地扬起了一抹笑意。

☆、155追仇杀敌(五)

平静多时的江湖,在这短短时日间不断被投下一块块巨石,从最开始的波澜微惊,到现今的暗涛汹涌。酒楼里,茶馆中,不时能听到热烈的讨论声。

比如现身江湖不久的神医易远被鬼医杀害的神秘原因;比如从雷家堡走漏的关于雷二公子雷霆被埋下的逝世消息;比如……近日大批荣雪宫的人突然前往海域的莫名。

这些事好像互相商量好般一起从地里一下子冒出来,在大家未来得及反应之前,已尘埃落定。

将这一场平静彻底打破的,是三道江湖令。

雷家堡站出来终于承认了雷二公子的死,坐实了传言,并扬言必手刃凶手鬼医,以她的头颅祭奠雷霆之魂。

阮家堡宣布彻底与苏尘儿仁尽义绝,正式断绝关系,从此对方之事与己无关,并将助雷家堡一同缉拿鬼医华以沫。

荣雪宫的落奎使者对外宣称荣雪宫将与噬血楼不死不休,见一个,杀一个。

这三道江湖令一经散布开来,很快震惊了众人。

鬼医华以沫,一时成为江湖风头最劲之人,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茶余饭后,被提及的频率也达到前所未有之高。

其中最开心的,自然莫过于说书人。

在终于可以丢弃平日经常挂在嘴边的连自己都讲烦了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面对一个又一个涌出的话题,说书人站在台上时,简直讲得自己都忍不住激昂起来。

“这鬼医华以沫啊,来无影去无踪,遍身是毒,年不及二十,心思已是狠辣,遑论冷酷无情,更是常人莫及。是故时常杀人不见血。闯阮家堡之夜,只是大袖这么一挥,那些阮家堡护卫呀,都一个个像木头一样成片成片倒下去。所过之处,众皆不敌。这一路直行,愣是将那易远给逮住了,拦也拦不住!一夜之间,阮家堡可是折兵无数,大伤元气啊!这易远也算是个神医,要我说为什么要杀他,最大的可能,当然是门户之斗了!两个刚好又都是大夫……”

稀薄的日光撒进茶楼,几乎能看到空气里四溅的唾沫,映衬着说书人激动泛红的脸颊,分外热烈。

而被热烈讨论着的某人,此时正踏着散漫的步子在街上晃荡,一点也没有被追杀者的自觉。

正是立冬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