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二皇子一天到晚的找麻烦,太子也空闲了许多,政务一般都和皇上去探讨了,剩下的时间多数都用来陪阿瑾了,有时候还会把公事搬到勤勉阁来处理。
阿瑾见太子仍然在看奏折,顺手倒了杯茶过去,又给他捏了捏肩,余光看到太子手上的奏折,任元承这个名字一下子就抓住了阿瑾的目光,“殿下,在看什么?”
“洹州爆发了洪水,虽说有朝廷赈灾,现在局面也稳定下来了,可流亡的百姓日子还是很不好过,有个官员写了这本奏折,提了不少灾后富民之法,不过都是些小道,其他人都看不上,也不打算再往上递,孤倒是觉得这些方法还挺有意思的。”
阿瑾抽过了太子手中的奏折,读了起来,太子虽有些惊讶,却也没阻止。
“殿下,妾倒是觉得这位任大人是个务实之人,他写的这些办法,可都是实实在在为百姓打算的。”
“可都是些商贾、奇巧之术,难登大雅之堂,孤也一直很犹豫,此人无甚背景,若是举荐只怕生事。”
可他有能力啊,虽是出身寒微,可学识却十分扎实,尤其是早年游学,见识了太多民生百态,现在只是区区地方官,以后还会成为殿下的内阁首辅,真正的肱股之臣。
“能让灾民日子赶快好起来就行了,管他用什么办法。”
“你倒是很赞同。”
“妾自小长在民间,见惯了市井生活,所想自然和朝堂上操心天下大事的那些大臣们不一样,平民百姓啊,所在乎的,无非就是那一文两文,日子能过下去就是好的。”
——
承德苑。
太子妃不情愿地梳着头,“不过就是拦了一点洪水,本来就是臣子本分,皇上居然还要给他们办庆功宴,真是麻烦。”
竹嬷嬷提醒道,“娘娘,这话可说不得,毕竟人家救了好几座城呢。”
“行了,我又不会到外面去说,就是觉得烦,这种宴会还要本宫作陪。”
“娘娘,您是太子妃,皇上要犒赏功臣,您当然得去。”
“那殿下带那个贱人去做什么,谁家会带妾侍赴宴的!”
“那您更该好好打扮一番,从气势上压倒她啊。”
“哼!”
太子妃到的时候,太子已经先行和阿瑾入席了,两人还坐到一块了,顿时感觉一口气提不上来,只觉得周围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气势汹汹的想过去质问,半路却被五皇子拦了一拦,“太子妃,不好意思,借过。”
五皇子拉着一个美貌女子入了席,也坐到了一起,倒显得太子不突兀了。
“咳!”裴阁老也经过,警告地看了太子妃一眼。
太子妃终于冷静了下来,这会要是闹开了,吃亏的只会是她,只能不情不愿地坐到了太子旁边的席位上。
宴席上,皇上好好地夸奖了几位洹州的官员,因为他们处置及时,才中途拦了洪水,保住了下游的几个城池,一派君臣和睦的景象。
宴席过半,周贵妃有些无聊,突然瞧见阿瑾,“瑾华夫人今日怎么如此素净,只戴了一支木簪,怎么,可是受委屈了。”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太子妃。
太子妃本来还没注意阿瑾的穿戴,被周贵妃这么一说,也恼了,“瑾华夫人,今日赴宴怎么打扮成这样,本宫可没短了你的用度。”
裴阁老听着孙女这没脑子的话,头疼,这么容易就跳进别人挖的坑里去了。
阿瑾并未回答,而是向着皇上道,“回陛下,这簪子可还有段故事呢。”
“哦?”
“这几日,为着洹州水灾的事,太子殿下日日忧心。这洪水虽停了,可百姓却是流离失所,困苦不已。妾身无意听殿下说起富民之法,其中就有一种,说是洹州多乌木,此次洪水乌木树又损毁严重,若将废弃的乌木以药液浸之,可保坚硬如铁,妾身有些好奇,就做了这簪子,想试上一试,想不到还真有用。”
阿瑾说着取下了木簪,呈了上去。
成泰帝摩挲着手中的钗,发现果真质地坚硬,乌木一向材质疏松,算不得好木材,竟能如此,当真神奇。
“父皇,这法子乃洹州一县丞所奏,他提了不少富民之法,儿臣觉得有些可以采用。”
二皇子麾下的一位官员出声道,“皆是些机巧之术,杯水车薪,于大局无益,就说这乌木,药液成本不低,就是真用上了,利润也微薄的很,根本不值得花费人力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