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落于身侧,她觉得周身无力,想听箜篌,想听君相的箜篌音,她阖眸而想,这大概是永远不会发生的事。唯有退而求其次,她吩咐道:“去教坊寻一会弹箜篌的伶人。”
吩咐后,她又一人继续坐在庭院里,等着伶人过来。
待暮色四合时,仆人匆匆而来,道:“教坊无人会善箜篌。”
“那就去青楼楚馆。”
仆人不敢应承,代王洁身自好,只出入酒肆,不知青楼楚馆的女子是何模样,他不敢应,就道:“殿下累了,不如明日再听。”
代王没有应承,脑海里回应过来,代王府在君琂的密切注意下,她若得知自己去请风流女子入府,必然不会高兴的。
她想想就不听了,摆手示意仆人下去,自己回屋用药。她躺在榻上,脑袋愈发昏沉,眨了眨眼,不想去睡,又坐起来命人将账簿拿来,不知那些抚恤兵士的银子可曾发下去了。
长夜漫漫,她仔细核对名单,艰难地喘过一口气,眼中的光色灰暗下去,灯火下的人影纤细而落寞。
她走错了路,已然没法回头了,唯有认真去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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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幽幽,同样有人无法入睡。
君琂推开窗户,凝望代王府的方向,她总觉得代王在赌气。西明寺里问她对废帝是否有情,她回答不是,李齐是在生气?
她不懂少女的心思,尤其是代王这般善谋略的人,揣测她的心思难于朝政大事。
次日的时候,下人来报,昨日代王府着人去教坊寻会弹箜篌的伶人,可惜未果。
君琂颔首,亲自写信去代王府,箜篌罢了,她会的。
代王没有回信,她握着书信发怔,庆幸自己没有去青楼楚馆去寻。书信不能留,她贪恋地望过一眼,置于烛火之上。
君琂性子倔qiáng,她活着一日,她就会苦等一日。只要她死了,最多一年半载,她就会恢复往昔,同顾笙那般重新嫁人。
她若好,便是最大的幸事。
君琂,非我不见,而是命运使然。
听不到箜篌声,代王也不勉qiáng,将所有的事都办妥后,她觉得无事可做,自己一人在庭院里投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