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out轻轻握住那双圈住他脖子的细弱手臂,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太久,此时已经有些微微发抖,他压低声音努力不去惊扰到那双已经变得相当惶惶不安的眼睛,反反复复的和她强调着:我只是在这屋子里准备收拾一点东西,不会出去,也不会离开您的视线,您可以看着我,保证您自己别着凉就行。
那双手臂缩了回去,scout顺势把她重新裹成了软绵绵的一团。博士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看着狙击手在卧室里忙忙碌碌,scout从后勤部拿来的都是一些柔软的毛毯和织物,那些毯子和不曾裁剪的绒布被他仔细地铺在地面和床铺的周围,配合卧室的暖黄色灯光显得这一片地方都被赋予了一种厚重而真实的温暖。
最后一条毯子被萨卡兹堆在床脚的位置,然后他赤着脚走过这一片吞没脚步声的柔软领地,在博士的面前坐下的时候,scout先一步把已经松开的被子重新裹起来,只露出她一颗头发凌乱显得有些毛绒绒的脑袋。
您想起来多少,想起来我是谁了吗?
博士在他手底下很乖巧的摇头,scout有点难以控制的失落,但他没说什么,只是努力想要把他的指挥官送回被子里面让他继续好好休息。
博士却沉默着忽然向前前倾了一点身子,她苍白的手撑在萨卡兹结实的大腿,银白色的头发落在他的手背上。
她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头发更是丝滑柔顺,如同连幼鸟的绒羽也不会压弯弧度的轻盈絮雪。
……博士?狙击手的声音有些不可控的低哑。
scout被她按着,被她用那双红色的眼睛看着,像是被压在千斤重石之下,就连拂开那缕头发的力气也没有。
她很缓慢的眨了眨眼睛,直至此刻scout才觉得她的那双眼睛漂亮得几乎可以用蛊惑的妖艳来形容了;她慢吞吞地试探着转换着自己的姿势,先是靠过来把脸颊藏进了萨卡兹的颈侧,很明显,这个姿势是肉眼可见的不舒服,但是博士又有点莫名地舍不得拉开太远的距离,于是她回忆了一下之前的状态,又拽着被子一起把自己重新缩进了scout的怀里去。
反正这是她的助理,她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包括压榨他来给自己做抱枕。
在体温的环绕下,博士有点难以自控的昏昏欲睡,她闭着眼睛调整好姿势准备睡觉,然后毫不客气地拍掉了scout试图把她从自己身上搬下去的手。
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匿形大师、百发百中的神射手,现在只好继续老老实实的给她充当大型恒温抱枕,scout的手当然可以很老实,甚至他还动手帮忙调整了一下姿势避免咯着她,但是还是不可控的在她头顶很痛苦地叹气:
博士,我假设你还清楚我是个一切生理反应都很正常、而且可以说身体各项标准都过分健康的成年男性……
目前只需要抱枕□□的指挥官,对此的回答冷酷无比:忍着。
scout:……
您迟早要为此付出代价。
但现在还不是能让指挥官付出代价的时候,scout等着博士睡着——花费的时间比他想象的要长不少——等到他把怀里的抱抱怪重新塞回被褥里守着她重新睡熟、并确定这一次自己离开她也不会醒过来后抱着被子满地乱窜之后,他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准备去做一些自己早就应该去做的事情。
——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一些鲜花,一些香薰,几本早就买好的故事集,还有一些料子轻软适合储存气味增加巢穴安定感的衣服,昔日的休息室仍有人在定期打扫,想来应该是misery在坚持在做这件事情,scout在心里说了声感谢,踏着晨曦的第一缕微光匆匆回到了自己刚刚构筑好的巢穴。
然而这一次,又有了新的意外。
——入侵者,陌生的气味,是极少见的冰冷潮湿的海风气息,但是与之相对的是巢穴里不曾被惊扰的伴侣和仍然十分安静的房间。
scout不曾遮掩自己的气息,他在自己的巢穴旁边看见了一名陌生的阿戈尔女性。
她端坐在那里,双手托着博士的脑袋,确切来讲那个姿势应该说是博士直接枕着她手然后就这么继续睡过去了——女士的身形已经有些诡异的僵硬,scout看着她仍然过分冷静的侧脸,还是没忍住压低声音问了一句:“……您在这儿多久了。”
歌蕾蒂娅缓缓抬起头,身子仍然动也不动,声音放得比他还轻:“半个小时之前。”
scout想了想没舍得打扰博士的睡眠,有点犹豫地问道:“……要不,您再坚持一下?”
歌蕾蒂娅很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