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人乖乖去了后头,荣璟有些恨铁不成钢,在苍州的时候,他一直拿萧祈当兄弟看待,如今回了京城,萧祈却成了他名义上的妹夫。
虽然多一个人照顾浅浅很好,但久别重逢的妹妹突然成了旁人的未婚妻。时光不等人,好像他们只分开一夜,浅浅就长成大人了。
一时难以接受。
两辆马车一同出发,穿过长街,从最近的民坊中穿过,前头河面上飘来带着湿寒气的冷风,赶马车的张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昨夜上元节,冰冻的河面被百姓们破了冰面放花灯,经过一夜,河面上还浮着几盏花灯,昨日破开的碎冰与河水重新凝结的薄冰冻在一起,还有几处被水推着堆积在一起,形成大块的冻冰。
马车走上桥面,两旁的行人自觉避让。
张麟看着前头的路,视线却被不远处奔来的马吸引,骑在马上的人抓着缰绳奔着他们的方向过来,快到跟前的时候佯装出控制不了马马匹的模样,任骏马抬起前蹄踢在了马车上。
“你干什么!”张麟努力控制拉着马车的马匹不让它们失控。
骑着黑马的人见一撞不成,侧着马身又撞过去,马车顿时歪了,卡在桥上,上不来下不去。
突然的混乱惊的桥上的行人惊叫着四散奔逃。
刚听到外头骏马嘶鸣的声音时,荣璟就察觉到事情不对,拉着浅浅要往外走。马车歪了,他赶忙拨开门帘跳下来,正要伸手去接浅浅,就见那人又撞一次。
车身不稳,浅浅站在上面没有重心,转头看骑着黑马的人手下伸出一只袖箭,箭头正对着荣璟。
不好!
浅浅想都没想就推开了荣璟,射出的袖箭直挺挺的扎穿了她的肩膀,浅浅站在倾斜的马车上,肩膀吃痛,脚下不稳,失手跌下了桥。
薄薄的冰面被她的身体击碎,整个人掉进了冰冷的河水中。
身后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张麟也顾不上马匹了,起身拔出藏在腰间的软剑,一刀砍在了黑马腿上,受痛的马高声嘶鸣,江背上的人甩了下来。
萧祈听到人群的尖叫,赶忙走下马车来查看,逆着人群逃离的方向走上去,就见浅浅肩膀中箭头跌下了桥。
身体被冰冷的河水包裹,浅浅不会游泳,身上的冬衣被水泡透,越来越重,拖着她往河底沉。
听不见声音,也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肩膀上好疼,伤口流出的血液将衣衫染红,渗到河水里,冰冷刺骨。
她要死了吗?
噗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