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头太多,漫天铺地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她不知道花戈是否还活着,更不确定花戈是不是被埋了,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却感觉花戈就在这里。

可坟头那么多,哪一个是花戈?

楚节焦急得快要疯掉,她感觉自己被疼得快要成了两半,情感让她痛苦崩溃地快要疯掉,理智却还要她强迫自己冷静,花戈还需要她。

花戈那样一个娇贵的大小姐,她该有多害怕。

楚节想起,新坟应该是没有杂草的。她体力已然透支,腿都在发着抖,却不受自己控制一般狂奔起来。

一定要……一定要找到花戈!

求你了,神佛也好,基督也好,谁都行,只要能救花戈,让她付出什么都可以。

花戈那样一个骄傲的人,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怎么能就这样孤单地死了?

楚节发疯一般拿着木牌做的墓碑刨着土,那家人埋得很深,她木牌子都断了好几根,可是她已然没时间了,到最后直接用手去扒。

土渗进她的指甲里,她的指尖一片血肉模糊也不曾停。她的膝盖都磨破了,泪水无知无觉地滴落下来。

她这一生本来就一无所有,别那么残忍,连她仅有的这一点温暖也要收走。

——

她终于还是看到了棺材。

很离奇,棺材没钉死,楚节推开棺材板。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看见花戈平静仿佛睡去的脸。

忽然之间仿佛一盆冷水泼下,她感觉自己理智中有什么地方断了,崩塌了。

楚节跪着,狼狈极了,声音也发着抖,迟疑道:“花戈?”

她忽然感知不到所有东西,听觉嗅觉触觉……天地间所有东西都消失了,她只看见花戈苍白的脸。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碰,花戈没有理会她,是生气了吗?她迟疑的想着。

楚节一身脏污,湿漉漉的身上沾满了泥,却还记得花戈怕脏,小心翼翼地掸去花戈衣服上的土。

花戈身上很凉,楚节怕她冷,却也只敢松松地搂着,怕蹭脏了花戈的衣服。

她那样一个傲气的人,让她与死人冥婚,定然是万分屈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