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她空欢喜了一场,十分过意不去。
那个时候他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神情有些落寞,他的薄唇抿了又抿,终究只是道了一句:
“阿湄,等我。”
顾湄端茶的手,忽然就抖了起来。他如今做了官儿,有了钱财,连府上的侍女耳上带的都是东珠。
而他的荣光,再她无关了。
茶杯就要往地上落去,顾湄醒过神来,伸手去拦,才险将茶杯扶住。
邓知遥听到动静,目光看了过来,瞧见她半截皓腕露出来,上头有青红交错的鞭痕,不自觉便眉间一蹙。顾湄也察觉到了,忙将袖子提了提遮掩过去,有些不自然将杯盏搁在一旁的小几上。
邓知遥看向她,见她虽有些不安,却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仿佛真的如她所说,只是进来坐一坐,同夫家有个交代。
顾湄站起身来:
“多谢大人收留。我欠大人的,也只有来世做牛做马再还了。”
她说完,便带着丫鬟水碧匆匆的离开。偏厅里空旷了下来,他看着那盏被搁在小几上的青花瓷盏,觉得仿佛幻梦了一场。
目光落在那椅边儿的油纸伞,这才惊觉,才有了一种真切的实感。
他唤来栓全,让他将伞送还回去。
书页合上。就这样吧,让一切到此为止,不要再有什么羁绊。
谁知不过一会儿,栓全便匆匆跑了进来,脸色有些焦急:
“三爷,表姑娘……”他忙改了口,“安阳伯夫人刚出了门便晕倒了。奴才怕闹出的动静太大,因着门没出了几步,便叫人抬了回客舍躺着。”
邓知遥捏着书的手一紧,脸上却仍平静着:
“把府里的大夫叫过去,不要闹出动静来。”
栓全赶忙应声退下。他还是过去了一趟,只是避讳着男女大防,在外间听诊治的大夫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