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外的笑谈声还断断续续着,她屏息细听,邓知遥似在与位官员交谈着:
“殿下的意思是此事先不要声张,临清仓的稻谷被淹,此事一旦传扬开去了,受灾重的府县必然大乱。当务之急,是从德州急调些粮食,断不可引发动乱。”
官员有些为难,回话时便有些支吾:
“可若只将此时一味压制,不上报朝廷,一旦出了错乱,届时还不是要压在殿下身上。”
“此事你不必管,只管依着天下的意思去做。有什么事,我替大人顶着。”
“唉,大人说的哪里的话……”
几声轻轻的哀叹,谈声渐渐止了。
那个大人似乎已出去,不一会儿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愈发清晰。
顾湄忙闭上眼,佯装熟睡着。脚步越来越近,最终停在床旁,他似乎在看着自己,心跳的越发厉害。
好在不过一会儿,他便起了身,似乎是往衣架那儿走去。一阵衣料的摩擦声,他换了件衣服便出了书房。
顾湄才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不一会儿她找了件衣服披上,匆匆回了自己的小院儿。她将一杯冷茶灌下,心绪才勉强镇定了些。
她将这几日的事一一细想来,总也透着蹊跷。
邓知遥的冷落,怒火,以及昨夜他的疯狂和步步紧逼,以及与那人的交谈。
她似想到了什么,心脏跳的漏了一拍,茶杯越捏越紧,起了身,望着天边又沉沉压下来的乌云,神色沉凝。
邓知遥出了府后,却并没有入宫,只是选了家清净的棋室,与自己对弈了好几局。
执着棋子的手有时会忽的停在半空好一会儿,才缓缓落下来。
有侍卫一个一个的前来禀报顾湄在府中的反应:
“大人,顾姑娘回了自己的院子。”
“大人,顾姑娘传了饭食。”
……
消息一个一个的传来,直到傍晚的时候顾湄出府的消息传来。
“顾姑娘命人套了车,出了府。小的已派人一路跟着。”
邓知遥落棋的时候一顿,有些诧异。不该这样早的,他勉强压下心底的疑惑,只等着府上继续报来的消息。
“大人,顾姑娘去了家成衣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