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昨晚察觉出石英那边只怕出了状况,而邓知遥半夜竟敢堂皇而入,便猜出了几分结果,于是连夜部署一番。
好歹也算在他心口上插了一回刀子,出了口恶气。
那属下观他神情,却有一些忧心忡忡:
“殿下,依属下看,以邓知遥的心智,只怕只能蒙蔽一时,待他反应过来,知道了这背后是殿下的手笔,只怕会更加生怒,于王府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宁王冷哼一声,掐断了手里的娇花:
“便就是让他怒,怒则生乱不好吗?”
他应付着属下,神思却早已飘到了远处,不想也知为何石英没能把顾湄顺利带回来。
不禁自嘲一笑,她大概是以为,他将她救出来,是用以威胁邓知遥的吧。
如今,他也算帮她一把了,能跑多远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朱琛起了身。抬步往案后走去,也不坐,命那手下磨了墨。
一炷香的时间,便写好了一道折子,递给手下吩咐到:
“递给父皇吧,就说我自请就藩。”
就藩!
那属下听的心中一惊,去往封地这便等于放弃太子之位了。
他哆哆嗦嗦的问出来,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殿下,您这样就藩,那咱们这么多年的辛苦岂不是白费了?待日后那秦王即位……”
宁王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去吧。一条路走不通就该换另一条了,树挪死人挪活,这其中的道理你自己去悟。”
给他这么一提点,那手下的心这才想到了些什么,勉强压住了心中的惊涛骇浪。
依着宁王的吩咐,将折子递给了门口守着的羽林卫,令其尽快递往宫中。
邓知遥一病便是半个月,这半月间,对顾湄的搜捕从未停歇过,仿佛他是认定了,她一定是逃走了,藏在了哪里。
甚至渐渐的,搜捕的士兵还被派出城,沿着那夜曾出了城门的行人,都一一查探。
然而与此相悖,邓知遥却将那日河边的尸首命人带了回来,以冰棺存之。
此时他正在跪坐在堂内,给那具已明显有腐烂迹象的尸体整理着装束。
他给她穿上了她最爱的那身雪青色裙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