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好吗?”
她无言的看着他。
“我愿意为你去自首。”任威砉沉默了一下突然说。
她愕然的瞠大眼。
“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不可以跟任何人说开枪杀死夏森的人是你,答应我。”
兰铃说不出话,原来他答应自首的条件竟是这个,为了要她答应让他顶罪!天啊,他到底是爱她还是恨她?而她呢?到底该恨他还是爱他?
“答应我。”
“不。”她轻吐道,不管他是爱她还是恨她,有一项早就摊在太阳底下的事实是不可磨灭的,那就是她爱他,从她为救他而开枪杀人的那一刻起,这个事实就已经瞒骗不了任何人了。
“兰铃!”他再也忍不住的倏然抓住她肩膀。
她伸手轻触他的脸。“我怎能让你罪加一等呢?”她柔声道。
任威砉闭上眼睛,半晌后,他睁开因害怕而显得黯淡的眼,以沙哑而虚弱的嗓音开口,“既然你会有这种想法,为什么不能替我想一想,我不要你因我而在人生的纪录上沾上污点,至少不是因为我,你懂吗?”如果他的爱只能替她带来灾难,他宁愿不爱她。
抚摸他脸颊的手突然停顿下来,兰铃静静地思索着他的话。
“你懂吗,兰铃?”他又问了一次,深沉的嗓音重重的击在她心上。
“我答应你。”沉默半晌,她终于说。
任威砉再也忍不住的又一次闭上双眼。感谢老天!他想大声的说,但却只是温柔的将她拉进怀中,紧紧的拥住她,像是拥抱世间惟一仅有的宝贝一样。
可是就是有人如此杀风景。
“里面的人,你已经被警方团团包围住,劝你立刻放下武器,走出屋外来投降。再说一遍,放下武器,走出屋外来投降。”
利用扩音器的喊话声突然在屋外响了起来,让屋内拥在一起的两人同时一僵。
兰铃面无血色的紧抓住任威砉,虽然她力劝他向警方自首,但是她没想过要这么快,他们吵架才刚刚和好,还没来得及说句话,甚至于承诺,可是现在……
“砉。”她不自主的向他靠近些,生怕下次再这样靠近他会是好多、好多年以后。
“别怕,只要你什么都别说就会没事的。”他误会了她的靠近,以为她是在害怕她杀了人的事,所以紧拥了她一下,轻声的安抚道。
兰铃抬头看他。“砉……”
感觉她似乎有话对他说,他微微地低下头看她。
“我爱你,我会等你。”泪水凝聚在她眼眶中,她以无比认真的神情凝视着他说。
心紧了一下,任威砉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突然低头亲吻她,温柔而深情。可是杀风景的声音却同时再度从屋外响起来。
“屋里面的人,别再挣扎了,快点出来投降,你是逃不掉的。”
任威砉缓缓地抬起头,给了她一个充满深情的微笑。
“走吧。”他说。
兰铃眼中突然升起害怕、犹豫与挣扎,双脚像生了根般动也不动。如果这一踏出门,警方误朝他开枪的话该怎么办?她害怕,她不能……她……
“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好吗?”说着他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一点也不像一个被警察团团包围住的犯罪者。
“砉……”
“相信我。”
她目不转睛的凝视他半晌后终于点头,两人一起出现在大门口。
“把双手举起来!”屋外的警察朝他们喊道。
任威砉没有一丝犹豫的举起双手,下一秒钟,兰铃被两名警察迅速地拉离他身旁,而他则被一群一拥而上的警察反扣住双手,再以手铐将他紧紧的束缚住,押解上车。
临上车前的那一秒,他的视线寻找到她,给了她一个令她碎心的微笑。
“不!”一个突如其来的心慌预感让兰铃不假思索的转身冲向他,但是护着她的两名警察是那么善尽职责,坚定的将她拉到离他最远的地方,下一刻,她被一双充满陌生又有着说不出熟悉感的臂膀拥住。
她抬起头,忍不住讶然的轻呼出声,“爸——”
压根儿就没想过父亲会为了她被绑架而有所改变,他总是那么的偏心,无视于她的存在,所以当她知道自从她被绑架的消息传出之后,父亲便没阖过眼,日以继夜的跟在警方身边等待她的消息时,兰铃震惊得忘了任威砉的存在,直到他早被警方带走,她这才蓦然惊醒。
她迫切的想向警方询问他的消息,然而除了一开始必要的笔录外,她根本没有机会再见到警方人员。因为自从做完笔录,被父母接回家后,他们竟在无意中发现了他留在她颈部的吻痕,进而归纳出她被强暴了,却害怕得什么也不敢说,从此为防她哪天突然想不开而做出什么傻事,他们总是小心翼翼、亦步亦趋的紧跟在她身边,她失去了自由。
院方放了她一个月长假要她好好在家休息,而这一个月里,她差点没被过度关心她的父母给逼疯,每天只能束手无策的守着电视机,和报纸上的社会新闻寻找关于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