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夫人突然出了事故,一直没有回家。所以,我代付了房租之后,房东就把信件都给我了。然后我、我在里面——”
陈诚的声音谨小慎微的,席云岫半天没听出个重点,脾气急躁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诚微不可闻地顿了顿,才说:“我在信件里面发现了好几封催缴人寿保险的信。顺着这个往下调查,我查到夫人在和您办理了结婚手续后,用相关证件,以夫妻身份投了巨额的人寿保险。”
“也、也就是说,在夫妻关系存续期间,如果您不幸意外身亡,夫人将得到价值两个亿的保金。”
电话这头许久没了声音。
陈诚试探地问:“席总,您没事吧?”
席云岫沉默了半响,才说:“她算你哪门子夫人?”
随即“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他的身体靠在柱子上,有些脱力。
眼眶酸涩发烫,太阳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气血往头上涌,把他身体里一直压制得很好的酒精也带着往头上冲。
眼前转来转去都是令狐雪那双干净到纯粹的眼睛,每天围着他转,满心满眼都写着喜欢。
席云岫狠捶了一下柱子,骂了一句脏话。
若是在平时,他或许能看出什么端倪,但此刻酒精直往脑子上冲,再加上“保险”这两个字着实戳中了他的软肋——
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看人都有些重影了,只有心上密密麻麻的寒沉淀得格外清晰。
这还买什么保险?
就该直接去娱乐圈!
影后不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席云岫扒了一下额前碎发,深呼吸了几下,才回了包间。
看着脸色如常,但眼下乌青,没了刚才意气风发的半分样子。
倒靠在沙发上,他孤单地看着一群人喝得正起劲,在人类的欲望上狂欢。
他今天本来都以为自己已经不用孤单了。
却在此刻体会到了这种久别重逢的针扎的滋味。
一想起,昨天还抱着她傻缺地把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剖给她看,想到那句“我会保护你的”——
一种极强的背叛感涌上心头。
保护个屁!
你不害我就行了。
席云岫觉得自己真的是傻缺透顶。
在生意场上这么些年,尔虞我诈惯了,怎么就栽在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手上了?
还竟然是和他爸栽在一模一样的手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