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 更别说方才她回房间取东西的时候, 本该在房内歇息的世子不知所踪。之前,绿袖还隐隐听到房内有瓷器破裂的声响。
这是吵架之后, 双双负气失踪了!
绿袖悲哀地想, 大抵是世子觉得今日甜羹不合口味。也难怪, 换了个人来做,哪儿比得上从前喝惯了的呢?
少夫人觉得一片心意被辜负,心中委屈难过,在花厅的热闹中呆不住,又不愿贴身婢女瞧见这份脆弱,所以只能一个人找片树林子以泪洗面。
呜呜,多么善解人意,即使自己伤心,也不愿意影响身边人。
话本上说,她这样柔若无依的女子往往在经受刁难折磨后,才能换来夫君的幡然醒悟倒追不舍。这便是少夫人必经的磨难吗?
绿袖抽抽搭搭地在原地等了一会后,才迈开步子去寻人。
找了一圈,夫妻俩不见踪影,倒是碰上了三冬。
他看上去也有两分焦急,听说事情缘由,当即便告诫绿袖不要声张。
“夫妻之间不就是这样!”他十分肯定地说,“这定是二人的情趣,莫要惊动旁人,闹大了反而尴尬。”
绿袖信了,但到底也不能不寻,于是两个人提着灯笼,小心翼翼地在长廊下、树林中寻找起来。
越寻,心里越慌乱,三冬一直说不会有事,但她就是惴惴不安。
尤其是看到南楼外那片凌乱不堪、枝叶翻伏的草地时,她喉咙一紧,几乎就要大哭——
三冬拉住了她。
“嘘,”他突然有些紧张,“莫做声,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憋在喉头,绿袖睁大了眼。
阵阵虫鸣声中,似乎夹杂着来自于人的喘息和低语。
这是?
二人交换了一个惊异的眼神,接着不约而同地,拨开树枝高草,小心翼翼往前探去。
绿袖走在前面,三冬悄悄把灯笼给熄灭了,她无暇转身问询,因为在右手边六步远的某棵树下,她看到了一双人影。
是,是一男一女。
长发倾泻而下,堪堪遮住女子后背,外袍似乎已经散开,此时只松松挂在肩头,光裸的手臂撑着身体,她伏坐在另一人身上。
她身下的男人背靠树干,衣裳同样凌乱不堪,露出一大片胸膛。他双手把着对方的腰,头深埋在她脖颈,似嗅闻,又似亲吻。
单薄月色剥夺了所有色彩,只剩手臂的玉白与发丝的乌黑,绿袖看呆了眼,而身后的三冬也毫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