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琮就冷笑连连,说她没安好心,攀上他这棵大树,就想甩了他自己查探,到时有了眉目也要独吞,然后远走高飞。
少女的表情十分惊异:“你?大树?顶多是村口的歪脖子树,还是茁壮不起来那种。”
于是二人在池边动了点手,从石桌翻滚到水岸的胭脂花丛,气喘吁吁,语声凌乱,彼此的衣衫和肌肤都沾上胭脂色花汁,发间也夹了些脆嫩草片。
直到第二天,泠琅还总感觉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花汁气息,浓到熏人。
江琮倒是状若往常,他穿着身松垮的月白袍子,坐在那张昨夜才斗殴过的石桌边喝茶。
泠琅早上一出门,就瞧见这一幕。
青年侧脸淡漠俊美,握杯的腕与指骨节俱是精致,伴着身侧明丽清新的园景,简直漂亮地像副芝兰玉树图。
完美到,好似专门守在这儿摆给她看的一般。
泠琅驻足赏了片刻,终究还是走上前坐在他对面:“喝的什么?”
江琮眼也不抬:“雨前龙井。”
“不是嫌它厚重吗?”
“偶尔尝尝,还是另有滋味。”
“哼,山猪难食细糠。”
江琮抬眸看她:“什么?”
泠琅笑笑:“夸夫君讲究。”
江琮便假装没听懂:“夫人今日可有空闲?”
这句话就是纯粹的明知故问了,泠琅白日里在熹园唯有闲极无聊四个字能形容,唯一的乐子便是在江琮身上找乐子。
她将玉瓷轻盏送到嘴边抿了口,甘醇微苦的滋味霎时便弥漫开来,当即十分享受地眯起眼:“没有空闲。”
江琮也跟着饮一口:“竟不得空吗?好罢,本想邀请夫人午后去西市逛一逛,看来是无法了。”
泠琅立即放下杯盏:“西市?你和我?”
她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两眼,看见七步外的廊角中有几个仆人正候着,又转过头来,细细观察江琮云淡风轻的神情,觉得他说的逛一逛,绝对不只是那么简单。
青年望于她,竟忍不住微微笑了,他觉得她刚刚四处张望的样子很有趣。
像只机敏狡猾的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