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 对方身体微微一侧, 她的指尖划过凉滑衣料,落到空中。
江琮不着痕迹地说:“今日天气甚好, 我自己行动便可, 无需劳烦夫人。”
泠琅莫名地看着他, 对方却自顾自朝前走了。
她当然这知道不用劳烦,他上房揭瓦都做得,回个熹园当然更不在话下。只不过平日里二人要通过搀扶依偎,来展现夫妻和睦恩爱,以掩人耳目罢了。
他如今多此一举是做什么?她默默跟在后头,瞧着佯装着吃力行走的江琮,步伐轻缓,摆臂也不流畅,衣袖于微风中轻摆,真有两分所谓病鹤的颓废美态。
泠琅简要暗评:惺惺作态。
江琮存心要装身残志坚的贵公子,她也不会闲着,跟在后头一会儿低呼小叫,一会儿鼓励赞叹,像个初次看到小儿独立行走的慈母。
“夫君,走了五十步了,真稳当!”
“坚持呀,还有一百步就到熹园了。”
“天哪,那里有块大石头,千万注意着些别被绊倒了!”
江琮忍无可忍地看向路旁草丛中的碎石,如果他忽然失明失智,或许会被那块石头绊倒。
身后传来少女清脆而饱含真情的呼唤:“夫君太厉害,一下子就绕过去啦。”
他感觉太阳穴在突突地跳,但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一串仆人,他们定是直勾勾地望着这边,自己选的路,只能装下去。
江琮慢慢回首,望上她那双狡黠晶亮的眼,柔声说:“夫人甚敏锐,若不是你提醒,我走过了都不会察觉这里藏着粒小石。”
泠琅走上前,终究还是拖住了他的手,情真意切道:“女子本粗犷,为妻则细,为了夫君,我多发现几块石头又有何不可?”
对方的手一如既往的凉,她贴上去的时候,还感受到了手指瞬间的僵硬。然而下一刻,他便微笑着,也缓缓回握住了她。
“有此良妻,夫复何求。”他低声说着,指腹状似无意地擦掠过她掌心,有些微微的糙。
泠琅收拢手掌,轻易地就捕到了这根手指,二人再次行在园中小径上,气氛似同先前一般甜蜜融洽。
她捏着他的手,在袖下细细地抚触,从虎口到掌心,又顺着纹路,划到每一根精致微凉的指尖。
她一眨不眨地看他:“夫君左手也有茧?”
江琮喉结微动,声音有些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