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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琅朝她举起茶杯:“阿罗女侠侠肝义胆,这是她应得的。”

陈阿绫没有茶杯,东西都在另一张桌子上,但她觉得,今晚会在这里呆上很长时间。

于是她招手:“小二,来壶竹叶青。”

泠琅却按下她的手,虽然才相识短短数刻,但这个动作却很自然:“我喝不得酒。”

陈阿绫微笑道:“无妨,只是我自己想喝。”

泠琅又说:“这里太吵,也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

陈阿绫悠然道:“我倒是知道一个好去处,咸城最大的酒楼,丰台楼,离这里不远,那里的烤乳鸽和醉虾都十分好。”

泠琅饮尽茶水,说:“我还未尝过醉虾,虽然不能喝酒,但想来醉虾应该能吃一点。”

她和对面的红衣女子相视一笑,江琮忽然站起,往门口走去。

陈阿绫问:“我这般叨扰,他会生气吗?”

泠琅说:“那你夫君之前生气吗?”

陈阿绫笑着说:“他已经气急败坏,但那又怎么样?我早就说过不要这般缠人。”

泠琅也笑起来:“这不就对了。”

江琮已经折返,他刚刚是去付钱,听了这两句对话,只是微微一哂。

“走罢,丰台楼,”他倾身靠近,帮泠琅抚平鬓边发丝,语声低而缓,“这里还有一个缠人夫婿。”

出了门,天边霞光还未燃尽,正是最为热烈的时分。

泠琅带了她的刀,身在千里之外的咸城,再没有遮掩隐蔽的必要。沉重冰凉的器具背在身上,有难以言喻的踏实自在。

江琮或许是决心把“我可打不过他”的假话贯彻到底,他两手空空,只有宽袖在晚风中漫飞。

丰台楼上,凭窗而望,霞光和江水交融连绵,化作一片绚烂色彩。盛夏的晚风轻到醉人,从衣角到发梢都吹得柔软。

陈阿绫给泠琅看了她的九节鞭,杀器精美而锋利,柄上刻了一个字,绫。

陈阿绫说,她是姐妹中最年长的那个,祁州铁鞭门下一代门主,十有八九就要落到她头上。

泠琅就笑,为何要用“落到头上”这个形容,难道你不愿意?

陈阿绫摇头叹息,只说如今年轻,只想四处走走看看,还远远不到想承担大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