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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席卷而来的酷烈刀风未能落到实处。

寂生抬手,青灰色的粗布僧袍微微拂动,像有云雾吞吐,他转身,手臂一横,一推,将那刀尖之力入水一般化开,消散在袖袍之中。

这一招玄妙无比,隐隐有以柔克刚,以巧克力之味。

对泠琅来说,品出敌人境界,往往也只需要交手的第一招。泠琅认清了对手的深不可测,因为至今他还未亮明自身武器。

她低喝一声,一个鹞子翻身,手臂往身后挽,生生收了刀势。

出刀收势,一招已尽,而时间不过两息而已。

雾气仍在凝聚,白马站在原地,鸟儿尚未飞尽,就连僧人袍角也未平定——

左后方,一道冷肃剑气破空而来!

泠琅早有察觉,她往旁边一避,只见云白袍角一闪,如山中野鹤般翩跹而去。

纵使她已经很熟悉江琮的剑招,但此时此刻,依然忍不住感慨欣赏。

一刺,一钩,那柄简洁脆薄的无名剑发出阵阵嗡鸣,剑风所过之处,泥土翻开,枝叶零落。

每一招都克制到了极处,不多施一分力度,不贪追一寸距离。仿佛每一次出剑,都在心中千回百转地计算忖度过。

剑意足够凛冽,只因它的主人足够冷静。

寂生两三步上了树,在层层枝叶之间同江琮周旋起来。他身法本就缥缈无形、不可捉摸,如今有了树枝庇护,更是且躲且避,如野人归山般灵敏。

他始终在避让,并无还手的念头。

这怎么行,本就是个乔装打扮的假僧人,还能装模作样地持有慈悲心肠?

泠琅知道,纵使砍断这棵树,野人也能逃窜到另一棵去。但在树木倒塌的一瞬,她至少能得到一个机会,挥出无遮无挡的一刀。

眼前树干足有三尺宽,而她斩断它,只需要三次挥刃。

双手持住刀柄,调动内息,将澎湃内力汹涌注入,上方剑气擦掠过树干声响不断传来,叶片也纷纷下坠。

泠琅紧盯着树皮,狠狠挥下了第一刀!

树身猛然震动,僧人似乎躲闪不及,于枝上摇晃了一下,险些没避过追击而来的一剑。

第二刀悍然而至,木料破裂之声骤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