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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停在风中,骨节修长细致,还没有收回的意思,显得有点落寞孤单。

明明想触碰她,她不愿意,也就这么听话地按下了。

泠琅喜欢看他这副明明可怜,但又不说太多的样子。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想让他碰,只知道她现在心头有点痒。

像从内里破土,生出的柔软枝条,它在她心上不紧不慢地缠绕,偶尔用尖叶轻挠。

她抿着唇,不让自己露出笑:“嗯……日夜操劳?可惜没有日劳夜操。”

对方眼神深了些许,他无奈地叹:“幸好我不是没用的男人。”

泠琅想起方才的冲突:“你那两块石头,扔得还算准,有我八岁那年的功力了。”

江琮笑了声:“如此,我定当勉励,争取早日提升到夫人十岁的功力。”

少女得到讨好,终于愿意弯起嘴角,她眼睛在日光下一闪一闪地亮。

明明是凉薄的秋,她的眼睛却好像在三月。

江琮终究碰到了她的手,它乖乖蜷在他手心,纤细柔软,每一寸薄茧他都很熟。不握刀柄的时候,她的手指可爱到像团不化的雪。

当然,握着刀柄的样子他同样很喜欢。

“我一开始学刀,讲究不来巧力,只凭着一股劲拼命,力竭便作罢。对此,我爹很是愁苦,他不知道怎么教会我克制。”

“后来,他拿来一柄弹弓,让我尝试去射院子树上的叶片,全部射完就奖励我一匹马。当时我想弹弓还不简单?直到他说,不能用石子儿,只能用纸团。”

“纸团轻而空,没有重点,更扛不住风,他想让我以此学会如何控制,如何把力气把握到一分一毫……我练了好久啊,直到夏天过完,那棵树都还满是叶。”

二人行在山道之上,身侧只有风吹树林的声响,少女滔滔不绝地抱怨起来:“那可是树啊,叶子掉了……难道不会再长?我被他狠狠地欺骗了!”

她脸颊无意识地鼓着,不知道是因为未得的马,还是父亲的捉弄。

故事里的主人公已经故去,消没于淡淡的血腥,她没有惆怅,只是在怀念。

江琮沉默着倾听,那些遥不可及的、他无法触及的岁月。即使三言两语,他也能轻易勾勒出那时的女孩儿的模样。

倔强,暴躁,像易怒的小兽,因为未经风雨,所以无畏。

如今经历了风雨,这份无畏却犹存,因此更加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