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攥住刀柄,指尖几乎泛白:“说够了吗?”
秦浮山温声说:“你连自己昔日的同伴也能下手,北堂和玄字二三的事虽然无聊,但还算感人,是吗?这种性子,是李如海无论如何,也教不出来的罢。”
泠琅咬着牙,怒到了极处,反而发出一声笑。
她说:“你说得对,这不是他教的,是我自己学的。”
秦浮山忽然住了嘴,也收起笑,他直勾勾地看着她:“把东西给我。”
泠琅略微一顿,把布袋拾起,隔空扔了过去。
东西触地,翻滚了几周后停下,在地上留下些许深沉印记。
秦浮山慢慢把内里的事物抖落出来,沉闷一声响,一只血肉模糊的头颅滚落于地。
他弯下腰,徒手拾起了这只头,只见它头皮没有一根发,却布满了交错相间的伤痕,翻过来,正脸血肉模糊,竟连五官都已无法辨认。
秦浮山盯着那不成人形的面容,缓缓露出笑:“骗我?”
泠琅说:“怎么骗你?”
“这不是北堂的人头。”
“这就是。”
“你为什么把他划成这样?”
“他骗了我,我为了解气。”
“骗子,”秦浮山重复了一遍,他捏起一只耳垂,轻声道,“这里有徽记,好像可以以假乱真,但是——”
他转过脸看着泠琅:“我手下的人,我会认不出来吗?”
他露出笑,温和地下了判断:“这是青灯道长的头,你杀了他。”
就在最后一个字落下的一瞬间,少女掠身而起,刀锋澎湃而至——
她双目已然赤红,对着那双和她肖似的眼,狠命挥砍出海波震荡般的刀风!
秦浮山站在原地,不闪也不避,他轻声赞叹:“好孩子。”
他抬起手臂,袖中飞出几道丝线,霎时将刀尖缠裹,攻势瞬间消弭于无形。
“不必恼怒,我喜欢你这么骗我。”
他大笑着,左手再抬,一排细针漫射而出,往地上将将站定的少女刺去!
泠琅就地一滚,险险避过这排毒针,然而一排刚过,又有漫天银线飞来,裹挟着凛冽寒风,有深入血肉的力量。
“你不忍心杀他,是吗?即使被那样背叛,也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