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施羽坐在水泥地上,刚买的白色连衣裙都被她压在身下, 怀里放着连朔给的一小盒包装精致的巧克力。
“哼,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 姐姐我就姑且原谅你了。”姜施羽咬下一口冰棒,嘴边都在冒凉气。
是的, 她比连朔大几个月, 平时在她家她爸妈都是用的这个理由,让她对连朔好一点。
连朔爱干净, 不会跟她一样随便坐地上, 很快就找来两个小板凳, 一人一个。
姜施羽嫌麻烦, 但是还是坐下了。
两人就这么坐在天台吹着风,拆开那盒巧克力,一起吃着。
姜施羽对这一幕印象深刻,无关她新买的连衣裙,无关那盒酒心巧克力, 只是因为那天的连朔出奇的安静, 一向沉默寡言的少年, 在她面前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他还没到变声期, 此时的声音还像小孩子一样清脆。
“我本来想,你要是能跟我一起上三中,这样我们就能互相照应,偶尔你去医院治病,我也能帮你记笔记。”
“再碰到流氓,我也能陪你上下学。”
“你要是饿了,我还能翻墙去给你买宵夜。”
“姜姐姐,我会照顾你的。”
“就像你在医院照顾我一样。”
她惊讶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年。
凉风吹过,带走燥热不安的水汽,空气中弥漫着冰棒的冰甜还有淡淡的酒香,阴沉的天气都变得美好起来。
这幅画面在姜施羽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知道自己在回忆,也很快想起来了之后的事情。
之后连朔去了三中,而她留在了离家近的四中,两人渐行渐远,姜施羽有了新朋友,似乎也渐渐忘了他。
直到她再次进医院做手术,这一次是彻底跟脑子里的那玩意告别,她的爸妈都非常紧张,手术前,连朔忽然出现。
已经比她高半个头的少年坐在病床前,也不知道明明是周三他是怎么跑出三中的,这会儿看着她红了眼睛,几乎要没骨气地哭出来。
“喂,我还没死,别急着哭丧啊。”
他咬牙切齿:“姜施羽!”
这种时候说不吉利的话,他气得差点跳脚。
“哎呀,没事啦,只是个小手术而已,你别紧张,医生说有六成把握!”姜施羽笑着说,“你不是叫我姜姐姐的吗?!真没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