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深深,魏知壑蹲下来,与他平视,“为什么?”
“因为你是先生选中的人。”冯沅肃容回答,“朝堂弊病,先生与我们早都看得清楚。单说我们户部,中饱私囊屡禁不止,贪污行贿蔚然成风,凭我一人之力收效甚微。与秦丞相交好,无非也是为了借他的势,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只信先生选中的殿下,能带着臣做到吏治清明。”
视线凝滞,魏知壑与他对视许久,才亲自将他扶着站起来。再次对坐时,彼此也放松不少。
同他谈了几句时局,冯沅目光掠过那纸名单,突然问道:“殿下可知,翊王殿下几日前也来找过臣与这名单上的众人。当时,他亦十分肯定的告诉我,我是黎门弟子。”
“你说什么?”倏的捏拳,魏知壑意识到了他真正的意思。
冯沅低叹,“彼时没有证物,我也记得先生与我称赞过的是殿下,便没有全然相信。可他应当确实是明白这份名单的,不知其中被他笼络了几人。”
而如此机密的名单,为何会泄露至魏知易处?冯沅觑了眼魏知壑冷若冰霜的眸子,压下那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殿下身边有内鬼。
“今日还要多谢冯大人。”压着脾气,魏知壑站起身冲他道别,“往后,要多请教冯大人。”
冯沅跟着站起来,也不虚言客套留他,“殿下放心,臣也会私下打听被拉拢的有谁。”
匆匆一拜,魏知壑带着拂笠离开,直接朝着魏知易的王府而去。
他一路上沉着脸不语,拂笠更不敢开口。跟随殿下一起离京的是秦小姐,如今她最有嫌疑。
到了魏知易府中,不想却扑了个空,小厮说他出去了。魏知壑没了耐心,按住小厮就要将锥刀插入他的眼睛,在距他眼睛几寸的位置停下,魏知壑狠戾问:“他在哪?”
“丞,丞相府秦茹小姐相邀,应当是一起逛街去了。”小厮抖若筛糠的回道。
利落收刀转身,魏知壑手一松,那小厮就腿软的跌倒在地。他耐着性子,从最繁华的街道,挨家挨户的找起。面带戾气,吓得众人都远远避开。
半个时辰后,他猛地收住了脚。
“今日可真是让平清哥哥破费了,给我买了这么多发簪。”秦茹娇笑着说道,却见他只看向门外,跟着望过去,愕然开口,“黎丘哥哥,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