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壑却浑然不理会下面的朝臣们,他只是尽可能的维持自己的威严,目光却期待看向远处。
秦安将会身着皇后吉服,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陪他度过往后的日子。他渴望已久的一点星火,从此之后会在他掌心一直燃着,照暖他的骨血。只是这样想着,魏知壑就会不由自主漫上些微的笑意。
鸣鞭的回声都已落下,可宫道尽头,却迟迟未看见皇后仪仗。
短暂的静默之中,魏知壑的笑意一寸一寸消失。他依旧执拗的望向远处,全然不管逐渐喧沸起来的人声。
“陛下。”担忧的低唤了一声,可压根得不到反应,高林额上汗水滑落。勉力冷静下来,他悄然转身,见拂笠已经快步离开。稳住心神,高林再次上前,将诏书又念了一边。这一次,他的语速慢了不少。
可即便再慢,也总有念完的一刻。鸣鞭声又起,仿若搅弄起了万丈风云。
而所有人近乎屏住呼吸看向的宫道,依旧未见人影。
新帝登基时的封后大典,无比端肃的事,皇后却没了身影。何其荒唐的一件事!意识到这件事的朝臣们,连礼仪都顾不得,侧身纷纷议论起来。对这个不知轻重,任性无德的女子谴责过后,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另一点。
以新帝的手腕,这个让他蒙受奇耻大辱的女子,下场会是无比凄惨吧。
可魏知壑依旧望着远方,缩在袖中的手轻轻颤抖,连眼睛都不敢眨动一下。
站在一个不甚起眼的地方,魏知易轻咳了两下,仰头冷眼看着这个孤立的帝王。眼底深处的笑快要藏不住,只觉无比的舒爽畅快。他自得的摸着袖角,愉悦的眯起眼睛,欣赏着魏知壑的每一个表情。
拂笠终于去而复返,苍白的面容上,眼睛里满是慌乱。一时间管不得虚礼,他快步到了魏知壑身边,伏低身子却说不出话。
“怎么了?”魏知壑眼睛木然转动,看到他的瞬间用力捏住他的肩膀,厉声逼问,“她是不是突然生病了?”
他神情愤怒,可眼中的那一丝慌乱却清清楚楚,拂笠费力吞咽一下唾沫。“陛下,出事了。”
似乎所有的感官都迟缓了,魏知壑看着拂笠的嘴动了,声音却是绕了个圈才闷闷传了进来。双眼干涩至极,他低着头轻轻眨了一下,错手推开拂笠,魏知壑转身飞速向朝凤宫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