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静静看了他一眼,秦安捏着汤匙舀起一口,轻轻抿了一下。果真是难喝,汤没有鲜味,只觉的咸得紧。
“对了,今日的药也没煎。”魏知壑却想起另外的药,急急转身,幸好太医倒是把之前的准备都做好了。摇着蒲扇,魏知壑小心的盯着火,头都不回的就说:“你不必等我,先自己吃吧。”
等他又匆匆捧着药碗来到秦安面前的时候,却只看到她仍旧坐着不动,他费心做好的一碗馄饨全被泡了,难看的像是他现在的脸色。
“陛下今日,是在做些什么?”仰着头,秦安冷冷开口,嘴角的笑意都若有若无。
用力的捏着手中的托盘,魏知壑半蹲下来,与她直视。勉强笑了笑,他将药碗递向她,“给你煎药啊,这我也学了很久的。”
“呵。”从胸腔里滑出一抹冷笑,秦安抚了抚自己的头发,满眼嘲弄,“陛下可还记得,之前我为您做饭的时候,就在这里,你说过什么话吗?”
嘴唇蠕动一下,魏知壑的眼中竟然流露出些许恳求,就像是在请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可秦安怎么可能甘愿,她撑着桌子站起来,俯视着魏知壑笑道:“我可还记得一清二楚,陛下当时面色冷然的嘲笑我,问我是不是只会做这些伺候人的活来讨人欢心。”
“秦安。”低喃一声,魏知壑摇摇头,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秦安突然弯下腰来,单手捏住了碗沿。
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眼底却浮动着浓浓的悲色,秦安猛地反手一扣。
温热的药汁沿着托盘淅淅沥沥落下,有几滴还溅在了魏知壑莹白的面庞上,他却毫无躲闪,只是呆呆的仰着头看她。
玉碗被狠狠摔碎在地上,秦安俯下身,轻缓的开口:“那陛下,你今日做出这幅低贱的模样,又是给谁看?”
呼吸瞬间变得短促起来,魏知壑终于捏不住这轻轻的托盘,胳膊如卸了力一般的滑落下来。唯有他的那双目光,还是紧紧的盯着秦安,就像是想从她脸上看出几分口是心非的意味。
可秦安只是冷冷笑了两声,便利落的转身而去,连步伐都没有停留半瞬。
是他错了,颤着手捡起地上的碎玉,魏知壑此时才体会到何为心如刀绞。用力的握着一块碎玉,魏知壑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朝着秦安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