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想听,属下自然知无不言。”
对于像月星这般书香门第出身的孩子,家规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他没有任何卡顿的一条条背诵着,大到礼义廉耻,小道穿衣用膳,事无巨细,听的顾弦思目瞪口呆。
都说宫中规矩大,可却也没有这般刻板,若是每个世家子弟都这般守规矩,那岂不个个都是小古板?
“大体上差不多就是这些,若是触犯了家规,要看错处的大小来惩戒,罚抄禁足是常有的,但真的严重到动家法,那必是犯了大错。”
月星掰着手指数着,“像是不忠不孝或者道德败坏有辱家门之类的,方才会进祠堂请家法,寻常小错,最多挨一顿戒尺罢了。”
“那像是暗椟这样的家法,你以前可曾听闻过?”
顾弦思最在意的还是这个。
月星摇了摇头:“从未曾听闻过,谁家会这般对待自家子弟。毕竟血浓于水,即便是再大的错处,也不该那般羞辱,那根本是不把人当人看,而是当成牲畜一般了。幸好朗公子已然离开平原侯府,那平原侯未免也太心狠了。”
月星这话正说中顾弦思的心思,叫她越听越心惊。
是啊,谁家会对自家子弟下这样的毒手,苏淮此人,简直心狠至极,苏傅楚想要从他身上寻得好处,实则无异于与虎谋皮。
顾弦思的思绪翻转,满脑子都是怎么能将苏傅楚从平原侯府里捞出来,即便是他会怨她,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吧?
时值深秋,夜凉如水,月星穿来的外衫尚且放在架子上,此时身上没有任何可以御寒之物。
刚刚幽梦香气浓重,再加上他跪伏久了浑身僵硬,倒还撑得住,此时香气散去大半,他坐在脚踏上,反而有些受不住地上的寒意,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随着他的哆嗦,寝殿内响起轻微的银铃声,顾弦思侧头去看月星,却发现自己趴得太久,支着下巴的胳膊有些发麻了。
“来,上榻上来暖暖。”
顾弦思坐了起来,大方的拍了拍自己的床榻。
偌大的床榻宽敞的很,别说两个人,就是十个人也坐得下,毕竟是她大半夜的拉着人家说话,总不好叫他在地上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