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无责任番外(2)(1 / 2)

这起凶杀案一共死了两个人,江户川柯南在调查现场后故技重施,假传圣旨,于是凶手在第三次作案时被警方抓了现行。

人证物证俱在,案件破获,凶手被押上警车,剩下的人也都需要一起去跟着做笔录。

两位颇有知名度的明星不约而同地选择让经纪人代劳,他们在别墅门口分别,江户川柯南却深深地看了一眼草野朔远去的背影。

案件和佐久间朔朔子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没有关系,她从进入别墅,到在餐厅落座,从头到尾都没有作案的时间与机会。

但为什么她表现得就好像是提前知道这起案件会发生一样

江户川柯南将现场的线索在心中来回串了几遍,越串越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他难免想起中一种足以掌握案件所有内情,却又能巧妙抹去自身痕迹的手法。

犯罪咨询。

草野朔倒是没想到小学生侦探把他想得越来越高深莫测,如果不是最后维持住了理智,险些就要把他升格成犯罪界拿破仑东京分仑之类的角色。

实际上他只是想要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死神光环而已。

口中随意哼着轻快的曲调,戴着口罩与墨镜的年轻女性脚步轻快地穿过街道,仿佛丝毫没觉察到身后渐渐缀了个不知名的尾巴。

两人一前一后,从川流不息的大道转入四通八达的街巷,太阳早已向西坠入钢铁深林,月光洒在墙角地面,光辉为街巷披上一层朦胧的纱。

走在前面的年轻女性终于停下脚步,看向毫不犹豫跟着他踏入街巷的尾行者。

“刚刚的曲调是你一直在唱吗”男人问。

草野朔看着他,漠然地回答:“是我。”

得到回答,男人丝毫不在意语调的冷淡,眼中反而闪过一丝不正常的狂热。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身躯却忽然扑倒在地面,猛地战栗起来,仿佛无形中有电流刺穿了他的身体。

他跪在地上,在剧烈的痉挛中艰难抬头,紧缩的瞳孔中闪着异常明亮的光。

“那”男人的声音像是在压抑着哭泣,又像是忍不住想要狂笑,嘴唇在开合中不断颤抖,“现在呢”

现在于我耳畔奏响的乐章,还是你在唱吗

草野朔这次没有说话。

他背对着月亮,似乎连身形都被月光拉扯成扭曲的模样,却忽然抬起手,于眼中取下透明的镜片。

空气里氤氲着扭曲的异状,墙壁后似乎渐渐响起复杂繁乱的低语。

一抹金色缓缓在其中逸散。

“是我。”

有个声音说,没有使用人类已知的任何语言,男人却奇异地听懂了这些诡异发音的含义。

接着,那完整的单词却忽然被打碎成无数残破的音节,像无数细小蠕虫般钻进大脑与血肉。他凄厉地叫起来,尖锐的哀嚎却穿不透那层朦胧的月光。

如果在某一天晚上,你选择踏入一处被月光扭曲的街巷,或许你能洞见些许破碎的真相,又或许

你沾染上的只有疯狂。

“又是一起宗教自杀,或是宗教仪式杀人案。”

现场被赶来的警察拉起警戒线,白鸟警官站在死状惨烈的尸体前,脸色称不上有多么好看。

江户川柯南注意到,他在言辞中使用了“又”。

“叔叔,这样的案件最近有很多吗”他装作无知的模样,拉住一名路过的警察天真询问。

对方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对,似乎就在这一两个月之内,一下爆发了两三起所以不要乱跑啊小朋友,赶快回家吧。”

自动忽略了警察的后半句话,柯南又踮起脚尖看了看案发现场。尸体死状是出乎预料的惨烈,他的头部完全爆开,红红白白的固液混合物洒了满墙满地,身体上更是充满抓挠后留下的长长指印。

“报告白鸟警官,目前初步判断尸体大致死亡时间为十个小时前,死者的指甲缝内发现了大量皮屑与血肉,已经交给他们带回去化验了。”

听完汇报,虽然化验结果还没有出来,但白鸟警官深深地叹了口气。

“还是没在现场第二个人存在的痕迹”

“报告,目前的确没有找到。”汇报的警察回答,“现场也没有发现任何特殊的符号印记。”

又是找不到凶手的痕迹。

白鸟任三郎揉了揉眉心,怎么也想不通,在没有第二人存在的情况下,自杀要怎么把自己的脑袋锤成这个模样

“尽快调查清楚死者的身份。”他勉强撑住了自己的语气,沉稳道,“看他平时有没有与可疑的宗教人士有过什么接触,家中有没有相关书籍存在。”

江户川柯南蹲在旁边蹭了不少线索与情报,等到毫无进展的警方准备返回警视厅,才从角落中溜出来,皱着眉头走在街上。

在警方到来之前,他也上去检查过尸体,同样没发现什么异状。

一切都很正常,但正是这种正常透出几分浓烈的诡异。

现场没有第二个人存在的痕迹,那死者的头究竟是怎么爆开的什么样的武器与攻击方式才能造成这样的效果

还有,案发现场的位置并不算多么偏僻,甚至处于居民区中,周围的居民难道没有一个听到过受害者的惨叫吗

与警方不同,江户川柯南已经认定案件中存在一个目前他看不见的凶手。

抱着了解案情的想法,他切上工藤新一的大号,给自己的老朋友目暮警官打了个电话,向他询问这些案件的缘由。

听到工藤新一竟然跑来主动询问这几起让警视厅无比头痛的悬案,目暮警官原本苦恼颓丧的语气都变得兴奋起来。

这些案件的确是从近几个月开始的,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就是自己从工藤新一变成江户川柯南的时候。

柯南:“但是,最新一起案件好像并没有体现出宗教案的典型特点。”

目暮警官解释道:“这个啊,这其实要从发生的第一起案件开始说起”

那是一起发生在受害者自宅的、疑似宗教自杀的案件。死者被发现时,用锁链将自己捆在竖着立起的桌面上,头部同样呈炸开的异常状态。

“自缚的确可以一个人做到,但在自缚的同时打烂死者头部,就只有借助外力才能做到。”目暮警官苦恼地说,“但现场既没有道具,也没有凶手留下的痕迹,这种诡异的死法加上旁边用血画出的不知名符号,我们只好暂且将其归类为宗教案件”

但谁知道这只是个开始,后面发生的几起宗教案,死因同样是诡异的头部爆开,现场却不一定会出现奇怪的符号。

而且,死者平常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固定的信仰。

警方调查到现在,连对方是什么宗教都没搞明白,要是让民众知道,对警视厅的威信与公信力绝对是地震级的破坏。

让目暮警官将符号传真到阿笠博士家,柯南挂断电话,眉头忍不住皱成一团。

目前已知的几名受害者性格各异,社会关系完全不同,死亡场所也并不特殊,除了头部爆开的诡异死法,几乎找不到其他任何可以当作线索的共同点。

难道是随机挑选受害者作案的吗

不,就算凶手以为自己是随机挑选,对方的习惯与潜意识说不定也有可能透露出自己都没发现的规律

他一路冥思苦想,余光偶然瞥过街边,一声惊雷突兀在心中炸开,震得耳畔嗡嗡作响。

是那天晚上的黑衣人

想都没想地躲进街边便利店,柯南只见到银色长发的男人弯下腰,朝街边那辆黑色老爷车里的人交代着什么。

“不要在这里过多停留。”琴酒点了根烟,对车里的伏特加交代道,“提前绕到约定地点的后巷,在那里等我。”

“是,大哥”

伏特加立刻点头照做。

保时捷缓缓向远处驶去,琴酒轻哼一声,燃尽的烟头掉落在地面,黑色皮鞋随之毫不留情地碾在上面,熄灭最后一点火星,随后大步走向事前约定的地点。

柯南记下车牌号,接着小心翼翼地朝着长发男人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对方迈着一双长腿走得很极快,以他小学生的步伐,几乎尽全力追赶才不会被甩脱。

在这种前提下,还要提心吊胆地隐藏自己的行踪,几乎没一会儿就将柯南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吊着一口气死命硬撑。

琴酒并没有回头。

他们走的并不是什么极度偏僻的街道,路上行人不少,有不少人看起来行踪都有点鬼祟,放在平时这绝不正常,但今天柯南的注意力都在琴酒身上,对过路行人难免有些疏忽。

他甚至都没发现,自己到目前为止都没暴露,是因为将现在的他放在这群行踪鬼祟的路人间,简直完美融入其中。

走在前面的琴酒背对着他,所以柯南也并没有看见,对方隐藏在黑色帽檐下的眼神已经布满阴翳。

今天路上老鼠的数量多得不正常,什么时候老鼠也能正大光明地爬出臭水沟,在街上行走了

琴酒扶了扶帽檐,左手动作自然地插入口袋,咔哒一声,尾端保险被打开,几乎随时可以拔枪射击。

但他目前并没有要开枪的意思。

行动鬼祟的人里,有一半似乎只是在寻找着什么,目光怀疑地从每个经过的人身上略过;另一半虽将探究的目光放在他身上,却又带着没有硝烟的警惕。

琴酒没有一个人在东京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大开杀戒的打算。

那样太蠢了。

他眯起眼睛,平等地扫过街道上可疑或无辜的路人,耳尖一动,忽然听到人群疾速奔跑的响动。

不远处飘来一声几近破音的尖叫:“朔朔子小姐”

几乎是一瞬间,路上鬼祟的人群像是被按下激活开关,顷刻沸腾起来

“竟然真的是朔朔子小姐”

“天啊,我不能相信,这简直像是在做梦我能有机会和朔朔子小姐握手吗”

“朔朔子朔朔子看这里”

人群爆发出情绪热烈的欢呼与尖叫,猝不及防被震了一耳朵的江户川柯南露出茫然的表情,好像某天一觉醒来,发现毛利小五郎变成了真正的名侦探。

发生什么了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最开始爆发出声音的方向带起一团浓郁的烟尘,人群狂乱的脚步声仿佛将地面也踩得震动起来,汹涌的人潮霎时淹没了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小学生侦探。

哦,还有脸色漆黑的组织头号kier。

仍穿着演出服的佐久间小姐踩着高跟鞋健步如飞,灵巧的身姿与身形高大的男人擦肩而过,视线一瞬间交汇又分离。

好巧哦。

“佐久间小姐”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这么说。

凭借冷静的头脑与极佳的自制力,琴酒硬生生忍住了抽出伯莱塔将对方一枪毙命的冲动。

他相信自己能做到。

可惜他现在不能这么做。

堪称狂热的粉丝宛如野马过境,莫名被感染的记者也举着摄像机跟在草野朔身后,一边追一边气喘吁吁地问:“朔朔子小姐,请问您在演出后就匆匆忙忙地从后台离开,是因为什么特殊的人吗还是说有什么不能公之于众的嗷”

草野朔只来得及偏头看了他一眼,这位胆大包天的记者就被上头的粉丝拽出了队伍。

“你竟然敢这样和朔朔子小姐说话,找打吗”

奔跑中的年轻女性露出一个微笑。

然后瞬间加快速度,拐进路边小巷,随便转了个几个弯就将盲目狂热的人群甩在身后,轻松地来到约定地点。

接着就不出所料地被枪管抵住了额头。

“科涅克。”琴酒冷声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请不要责怪我亲爱的粉丝们,琴酒,他们只是”草野朔无辜地眨眨眼,将冰冷的枪管夹在指间,“爱我爱得有点过分。”

琴酒面无表情:“我要吐出来了。”

“哦你更喜欢拿枪口指人这样的情趣”草野朔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和贝尔摩德混在一起的时间太长,这样的话张口就来,“我得说,我会尊重每个人独特的爱好。”

在死于激情犯罪之前,他及时从袖口中抽出一张叠好的白纸,卷成圆筒形状,轻轻推进伯莱塔的枪管。

“你要的东西,全都写在这上面。”草野朔耸耸肩,“我事先说过我很忙,这是你执意定下的时间。”

那就别怪他公演结束后直接穿着演出服带粉丝包围酒厂劳模了

“朔朔子小姐”

不远处传来一声带着破音的激烈哭腔,显然是看起来比私生饭还恐怖的狂热粉丝已经追到近前。

草野朔瞬间一个激灵,迅速翻进隔壁的院墙。

他能这么干是因为可以躲起来卸掉易容,瞬间变成与佐久间朔朔子不相干的另一个男人,琴酒却不能站在原地。

向来杀人如麻的酒厂头号劳模在心中迅速思索过一个又一个清理现场的方案。

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朝伏特加等待的位置迅速撤离。

开玩笑,弹夹打空也杀不死在场的那么多人啊

等坐在车上的伏特加见到自家大哥,从那双突兀瞪大的眼睛就能看出,琴酒的怒气实在是情有可原。

“大哥”伏特加热泪盈眶,“发生了什么,你的大衣怎么都擦破皮了”

琴酒:“闭嘴。”

这边,江户川柯南刚从“我是谁我在哪儿他们在干什么”的恍惚中走出来,就不出意料地发现自己跟丢了琴酒。

虽然在人群涌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预料,但真的失败以后,柯南还是免不了有些沮丧。

他不死心地想要再在巷子里绕上两圈,找找有没有黑衣人的线索。

这种想法在他第三次撞上又一位朔朔子小姐的狂热粉丝后被彻底打消。

街道上徘徊着这么多人,想也知道对方不可能在这附近停留。

江户川柯南叹了口气,决定就此打道回府,到阿笠博士家去和对方商讨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同时取一下目暮警官传过去的有关案件的传真。

同时,他也想调查一下佐久间朔朔子这个回国后在日本声名鹊起的女星。

上次案件的怀疑因为没有具体证据,只能不了了之,但这次的偶遇会是巧合吗

柯南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被对方发现,但的确是因为佐久间朔朔子,他才丢失了跟踪的目标。

两相结合之下,他还是想要拜托阿笠博士查一查这个女人的身份,还有目暮警官口中那个奇怪符号所代表的东西

柯南忽然停下了脚步。

黑发青年踩上窗沿,一跃而起,借低矮院墙缓冲下坠的力道,再轻盈地落在街道的地面。

动作娴熟、姿态优雅,看起来感觉像是做过无数遍的惯犯。

江户川柯南瞬间睁大眼睛,手下意识按在麻醉针的位置。

是入室行窃的小偷吗还是谋财害命的劫匪

猜测在脑海中急转,趁着对方似乎没看到的时候,柯南想悄悄凑近点用麻醉针偷袭,却没想到青年忽然转身。

草野朔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哟,这位小朋友,在这里玩吗”

先不论这个他自以为的和善究竟有多“核善”,路边的民宅里便传来一声拖长的尖叫。

江户川柯南当时的脸色简直像在目睹杀人凶手作案逃离的现场。

麻醉针的射程远远不够,没有辅助工具,以七岁小孩的身体也绝不可能打赢成年男性,柯南扯开嗓子就要喊人,对面的青年却笑了笑,毫不犹豫地扔出催泪瓦斯。

等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从烟雾里出来,草野朔的身影早就消失了。

旁边的民宅里又传出一声尖叫。

“我不敢相信,朔朔子小姐今天就路过这附近”那个声音激动地大喊,“天啊,我竟然完全不知道我都错过了什么”

江户川柯南想要按下门铃的手一顿。

他最终还是弄清楚了,这其实是个乌龙,这家的主人甚至完全没有发现家里曾被陌生人入侵过的痕迹,也并不愿意相信一个小孩子的说辞。

托着疲惫的身躯,江户川柯南艰难地走出主人家的院落,为自己今天诸事不顺的倒霉叹了口气。

下午疯狂的人群似乎已经冷静下来,意识到佐久间朔朔子已经不在这里,带着不同的情绪各自散去。

于是,下午还十分热闹的街巷,傍晚时反而没什么人,只有一名身形有些过分瘦弱的年轻女性,背后背着画板,手中拖着一个对于她的体型来说有些过分沉重的黑色背包艰难前行。

她拥有一头柔顺的黑直发,虽然觉得身形不像,但柯南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特别关注了一下对方的面容,发现与佐久间朔朔子完全不同才放下心来。

犹豫片刻,柯南还是上去搭话道:“大姐姐,你拖着这么沉的包不累吗”

年轻女性一顿,清澈的绿眼睛望向他:“还好,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大姐姐每天都要拖着这样的包走来走去的吗”

对方看着他,腼腆地笑起来,指了指身后背着的画架:“我有到各个地方去写生、或是室外画画的习惯,需要携带不少用品和画具。”

“你想看我的画吗”

谈到自己的画作时,她看起来十分高兴,连眼中都闪烁着柔和的光辉。

因为是自己先开启的话题,柯南匆匆扫过一眼被小心保存,还没有完全干透的油画,沉默片刻,挤出一个天真的笑容。

不能说对方画得不好,这幅画明显是在现实的景色上,根据自己的审美进行了抽象化的艺术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