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漓,你说这门亲事本王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这道声音低沉而魅惑,带着颗粒般的性感。
坐在连天红喜鹊石榴纹椅子上的人歪了歪身子,漫不经心的瞅了眼站在窗边的人,道:“不过是个女人,你又不是养不起。”
“本王后院那么多女人都能养,当然不差再多一个。”双眸里闪过精光,景容关上窗户,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撩起衣袍坐下,轻哼一声道:“不过她可是慕昭霖的女儿,让本王不得不防。”
“谁都知道慕昭霖是站在睿王那一面,皇上让你和慕家联姻,分明是将你推给睿王。”萧离耸了耸肩,清澈的眼睛滴溜溜一转,皱了下眉头,“荣王在此次抗靖之战中立下汗马功劳,在朝中的威望与日俱增,皇上为了平衡朝堂势力,唯有抬举睿王。而若是你能支持睿王,那这两个人才算是平分秋色了。”
景容用手支撑着额头,眼睛深沉而幽暗,让人看不出他的神色,“若本王答应这门亲事定会让人以为本王拥护睿王。”
“哼,慕昭霖让一个女儿嫁给睿王,一个女儿嫁给你,啧啧啧,这叫什么?卖女求荣?”萧漓嗤笑一声,带着无尽的嘲讽,“这女人真是好东西,关键时候就能体现出她的价值。”
“城中人都知道幕府的女儿个个美貌如花,睿王的王妃不就是京城第一美人吗?”景容噙着一丝浅笑,划过天际般璀丽若星的双瞳闪烁着讥笑之色,“只是这慕雪芙本王却从未听过。”
萧漓手中折扇一挥,清风将他散落在胸前的一缕头发吹起,他玩味的看着对面的人,调笑道:“谁都知道慕家有一对并蒂芙蓉,慕雨蓉于两年前嫁给了三皇子成为睿王妃,深受睿王喜爱,珍之若宝。可另一朵芙蓉花京中人只知其名,却不识其人。慕昭霖把她藏的这么深,莫不是有倾国倾城之貌,要待价而估?只不过这个时候,正好派上用场,就便宜了你?”
“本王府里的女人哪个不是美人?靠一个女人就想笼络本王,是他们高估了那女人的容貌还是低估了本王的清心寡欲?”景容低低一笑,璀璨无方,手中的紫晶玉串随意往桌子上一扔,一瞬,笑容全失,沉声道:“明天向城中传出消息,就说慕家慕雪芙小姐不但体弱多病、貌若无盐,而且命中带煞,克夫克子。”
萧漓手中一顿,惊愕间问道:“阿容,你这玩的也太大了吧?就算你不想娶人家,也用不着连人家小姐的名誉也毁坏掉吧。”
景容冷眸中闪过阴狠森冷的光芒,他抬起头,看着对面的萧漓,道:“怪就怪她是慕昭霖的女儿,睿王的小姨子。”
第四章 芙蓉并蒂两生花
“嘭!”
皇城大街上,一家酒楼里高朋满座,座无虚席,热闹非凡。一层大厅中央是一个五尺长的螭纹长案,案上摆着的青花瓷装放着娇艳欲滴的月季花,花瓣鲜红夺目,层层叠叠如少女的娇容,如火蛇般花蕊倾吐着它的芬芳。
说书人是一个年约三十有余的男人,相貌普通,三角眼似睁非睁,一只手不断捋顺着那下巴上的一揪山羊胡须,另一只手拿着一块板木清脆的敲在案台上,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上回书说到‘芙蓉并蒂两生花,落入秦朝左相家,一朵飞至睿王侧,一朵无人知颜色。’睿王妃艳压皇城,视为皇城第一美人,那可真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啊!自睿王娶回王府后对之珍而重之,如珠如宝,连府里的其他姬妾都拼弃如履,可说是将睿王的心都抓住了。但令人奇怪的就是这芙蓉并蒂的另一朵花却从未示人,众人只知其名不知其形。你们知道这是为何吗?”
“为什么啊?”
“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那是因为——”说书先生将嗓子压得极低,似从鼻腔里溢出深沉的声音,“这位慕雪芙小姐貌若无盐,丑陋不堪,天生半张黑脸,形同恶鬼。不但如此,她还体弱多病,平时走不了几步路就会上气不接下气,每每于月圆之夜就要发病,发病时或抽搐不止或见人就撕咬,慕家请了多名皇城名医治疗,都不能探其根本。后来慕家无法,只好请了道士。但这道士不请还好,一请才知道,这慕小姐竟然是个命中带煞之人,克父克母、克夫克子,简直就是个煞神。”
“你这说书人竟胡说,慕府的小姐个个美貌如花,怎会出现一个形同恶鬼的丑女,简直是个笑话。我不信,你这说书人为了挣我们的银子什么谎话都能编出来。”
说书先生闭着眼睛徐徐挥动手中的扇子,等坐在最前面一排的穿着深绛色衣服的男子说完话,才眯开眼睛看了他一下,悠悠道:“这慕小姐常年都以白纱遮面,就是怕吓到伺候她的人。但有一日她到院子里闲逛,正好有阵风吹来,掀起了她的面纱。而这副容颜正好被一个在院子里采花的丫头看见,登时就吓晕过去,但没想到,几日后,这可怜的丫头就被这慕小姐的煞气给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