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芙抬头看了看他,“我不难受,只是头晕。”四处看了看,她揉了揉眼睛,没见到紫夭。撅了撅嘴,“紫夭这丫头不知跑哪去了?一定是被越风拐走,花前月下去了。”
景容抱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更舒服一些,“人月两团圆的时候你还不兴人俩团圆一下吗?”
慕雪芙委屈的努了努眉,“我也没说不让啊。”她的脸贴在景容的胸前,感受着他丝滑衣裳上的舒爽,“我还不是为她担心,害怕你的越风把她给吃了。”
“嗯,你可真操心。”景容噤了噤鼻子,不以为然,“就紫夭那机灵不吃亏的劲,她不将越风那个傻小子吃了就算了,你为她担心,真是多余。”
慕雪芙一想,还真是。越风老实憨厚,而紫夭哪,机灵得跟个人精似的。他俩在一块,不用想就知道只有紫夭欺负越风的份。
笑了笑,慕雪芙垂下头,怅然叹道:“算了算了,泼出去的女儿嫁出去的水,我就不操这份心了。”
“这话让你说的,难道紫夭还是你女儿不成?”景容听她这和嫁了女儿一般的口气,不禁笑道。
慕雪芙立即反驳道:“虽然我不是她娘,但怎么说也是她主子,这和嫁女儿的感觉有什么两样。”顿一顿,她迷离的眼神焦距逐渐清晰,数着指头,“现在紫夭有了归属,但白伊青琢她们还没有着落。”灵动的目光精光一轮而过,她盯着景容,“你还有没有像越风这样温厚老实的男人作为人选啊?”
景容看她这架势像是要干上媒婆似的,不由忍俊不禁起来。他握住慕雪芙还在那细细算着的手,“你可别乱点鸳鸯谱,这都是他们的终生大事,草率不得。”
“我没有草率啊,这不是问你有没有人选嘛。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当然是有好的要留给他们了。”慕雪芙理所当然道。
景容敲了敲她的额头,“这小脑袋瓜子一天就琢磨这些事。”
慕雪芙明亮的双眼渐渐黯然,不由瞟了一眼玄武帝,慢悠悠道:“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先让她们几个都能有个好归宿,有个好去处为好。”
以后会遇到什么她无法预测,或许会满路荆棘,但不该是她们陪自己走在这条路上。她们几个跟着自己这么多年也不容易,也应该都有各自的幸福,起码她们应该享有普通人的生活。
景容明白她的心思,之前嬉笑的神色慢慢收敛起来,贴在慕雪芙的耳边,低低道:“我们也未必处于下风,等着任人宰割。”
慕雪芙一提眉,凝着景容,压低声音问道:“我们现在不就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吗?”她的指尖狠狠的划着桌子上的花纹,“眼看离回京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真是担心。等回了京,他就更为所欲为,无所顾虑,到时将我们一网打尽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他以什么名义?是拿你是镇国将军的女儿为缘由?你可不要忘了你是谁养大的,是左相。如果你的身份被揭穿,那左相,睿王妃,甚至睿王都难辞其咎。”景容朝景宇和玄武帝的方向给慕雪芙使了使眼色,“近来皇上对睿王更是宠信有加,皇贵妃如今更是盛宠六宫,看来他已经决定将皇位传给睿王了。要是此时揭露你的身份,那睿王、左相又该如何自处?”
慕雪芙左右思量,认同景容的话。
慕昭霖是睿王最大的后盾,最有力的依靠,这个时候爆出他收留叛贼之女或是杀害朝廷命官的妖女,那必然会株连获罪。
而要是他倒了,睿王便也会如大楼倾倒一般,从高耸入云之处跌重。这就完全违背玄武帝的意愿。
所以,在睿王还不能完全吸收慕昭霖在朝中的权柄,人脉,利益之前,慕昭霖就不能倒。
反推回来,保证慕昭霖的前提就是不可以追究慕雪芙的身份。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当天玄武帝只是以慕雪芙来与景容私下做交易,而没有大庭广众的宣称慕雪芙是罪臣之女的身份。
“就算他不敢来明的,可暗的哪?”慕雪芙眼中的森冷匆匆从玄武帝面上划过,“他可是最会阴谋诡计。”
景容手覆在她的脸上,“只要我们这段时间规行矩步,让他挑不出来错,他也奈何不了我们。”停一下,他的目光在几位皇子之间掠过,“以后的事,我们再从长计议。”
景宇想上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接下来皇城必有一番龙争虎斗。且看这群皇子皇妃之间如何争斗让玄武帝头疼吧。
他不愿再去参与,只求全身而退,能和他的爱妻过上平凡的生活。那些尔虞我诈,现在想想,他确实厌倦了。
突然,他目光一顿,大殿之上却未见怀王踪迹,甚至连怀王妃也未曾来。
中秋之夜,阖家团圆,却未见怀王,这不是很奇怪吗?
四处张望一番,连兵部尚书也不见影子。景容心里浮上一层不详的预感。
“怀王怀王妃今日没有来,连他的岳父也没来。”景容给慕雪芙倒了杯清茶,缓解她的酒性。
慕雪芙乍耳听闻不以为意,刚抿了口茶,突然瞳仁一缩,“刚才宴会开始时,皇后说淑妃今日突感身体不适,没有来参加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