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良木同学,常来这里吗?」
「你、别若无其事地转换话题啊。我不常来,这大概是第一次。只是随便骑自行车转转,正好有个公园,所以想在这里,休息一下」
说实话,其实我想骑得更些――甚至干脆想去冲绳。但与战场的偶然相遇,也不并奇怪。毕竟凭自行车想离开城市是不可能。这就像是在放牧场里被放牧的牛羊似的。
啊~啊。
要不要去考个驾照?
不过,还是等毕业之后吧。
「战场原呢?刚才你说打算适应一下之类的吧。什么呀,原来是你在做康复散步吗?」
「我说的适应,是指衣服的适应哟。阿良良木同学是男孩子,所以不会做这种吧?不过适应一下新鞋之类还是会做的吧?嘛,简单来说,我是在散步」
「恩」
「这周边,以前,是我的地盘」
「………………」
啥地盘……。
「啊,说起来,你是在两年级的时候,搬家的吧。原来之前,你是住在这里的吗?」
「嘛,是这样」
似乎没错。
原来如此――说是单纯散步、适应新衣服之类,其实是因为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前来缅怀过去――是这么回事吧。这家伙、也会做出这种类似普通人的举动啊。
「这里,真是久违了――」
「怎么样?完全没有变吗?」
「不,正相反,完全变样了」
当即回答。
似乎,她的散步已经快结束了。
「虽然,也没那么感伤――不过,自己以前居住的地方,变了模样,还会是感到一些冲击」
「那也没办法,不是吗?」
我从出生起就一直生活在同一个地方,所以老实说,战场原的那种感觉,我完全体会不到。能被称为故乡老家之类的地方,我是没有的――
「也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令我意外地,战场原在这里竟然没有反驳我。说起来,这个女人听到我提出意见,却不反驳,还真少见。或者,也许是觉得和我继续这个话题,也得不到没什么好处吧。
「呢,阿良良木同学,既然你闲着,那么你旁边,可以坐吗?」
「旁边?」
「我想和你说些话」
「…………」
这话,还真直接呢。
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简单明了。
直接,坦率。
「当然没问题。可以坐四个人的长椅被我一个占据,多少觉得有些于心不安」
「是吗,那就不客气了」
战场原说完,就坐到我的旁边。
她坐下的位置与我的距离几乎要碰到肩膀。
「……………………」
哎……这家伙为什么,在这张四人长椅上,坐的位置好像两人长椅似的……?是不是太近了?战场原大小姐。虽然在边缘位置上,勉勉强强,身体没有接触,但只要我稍微动弹一下,就会立即碰到她,就是这种非常绝妙平衡位置。作为同班同学,不,就算作为朋友来说,这种距离似乎感觉很好。不过,如果我移动距离的话,看上去就好像是我在躲避战场原似的。就算我没有那种意思,但万一被她这样认为,实在不愿想像接下来会受到战场原什么样的迫害。结果――我石头似的僵着身子。
「上次的事情」
这种情况,这种位置关系下。
战场原平淡地说道,
「我想,再次向你道谢」
「……啊,不不,道谢什么的,不用啦。想想,其实我也没派上任何用场。」
「是啊,连一点废物的用场也没派上」
「…………」
虽然意义相同,但表达方式难听得多。
真是个过份的女人呢。
「想道谢的话,去谢忍野吧。那就足够了」
「忍野先生,另当别论。而且,会付给忍野先生约定的费用。记得是十万円吧」
「哦,你要去打工吗?」
「是的,不过我的性格不适合体力劳动,目前正对此,思考对策」
「有自觉比没自觉好啊」
「有没有什么地方,能长期赊账……」
「你考虑的是那种对策啊」
「开玩笑的哟。钱我会好好挣的。嘛,所以,忍野先生,我会另行道谢――就是这样。对阿良良木同学的道谢,与对忍野先生的道谢不同」
「刚才你已经谢过我了,这就足够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