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时,神原的音调露骨地下降了。
「战场原前辈她,变了。」
「啊啊……」
「彻底地变了。」
蟹。
与蟹相遇的——战场原黑仪。失去了众多的东西,舍弃了众多的东西,损失了众多的东西——拒绝了全部的,战场原黑仪。羽川也是一样,在中学时代认识她的人的眼中,那完全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完全改变了。更不用说,对信奉战场原的神原来说——那肯定是令人无法置信的变脸吧。
令她无法置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东西。
「她成为高中生后,身患重疾的事也听到过,因为疾病而要放弃田径的事也听说过。这些我都是事先知道的。不过,我完全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变成这样子。我还以为是谣言而已。」
重疾,呢……
算了,实则上,那个解释也没有错,但是……那是战场原始终,到最后,至今也是还没完全治好,类似顽疾的东西。
「不过——我错了。那个谣言本身确实偏离了真相。但是,已经超出了谣言的程度,战场原前辈的身体发生了更大的变化。我注意到了这件事—一决定要做些什么,这样想。我觉得一定要帮助战场原前辈才成。不是吗?我在中学时代受过战场原前辈很多照顾。这恩情没齿难忘。虽然我俩的学年和参与的课外活动不同,但战场原前辈她对我,非常温柔。」
「那个温柔是指……」
那个温柔是指战场原的什么呢——这种话,在眼下这种时候,既说不出口,也问不出口。
「所以我,就想像战场原前辈帮助我一样——去帮助她。可是,一开始就被直接拒绝了。」
「是吗……」
到底是用怎样的形式去拒绝,她也不会告诉我吧。这大概也是在包庇战场原吧……神原她,无论发生什么事,就算嘴巴裂开也不会说战场原半句坏话的。
大概,她遭受到和我一样,甚至更残酷的事这种推测,虽然很容易就能想到……但是,那些事我也不想去问。
为了我,为了神原。
也为了战场原。
订书机。
「我当时觉得,我可以帮住她。」
惭愧的心情不能释怀似的——四周漂浮着打从心底懊悔的空气,但就算这样神原仍然固执地,勉强装出平淡的样子,这么说。
「我觉得对于那困扰着战场原前辈的东西,我是可以做点什么的。就算不能把原因消除也好,就算改善不了现状也好,我只要陪在她身旁——就可以治愈战场原前辈的心。」
「……」
「还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呢。我真是一个笨女人。现在想起来,这个想法真是太滑稽了吧。」
因为,战场原前辈她,对这种事,完全没有向我要求过——
这时,神原她望向地板。
「我从来没把你当成朋友,也没把你当成后辈——以前是,现在也是。她对我,明明白白地这样说。」
「嘛……」
会这样说的吧,如果是当时的那家伙的话。当时的战场原黑仪可是随身携带着比那些文具杀伤性更强的凶器——狠辣的暴言毒舌。
「一开始,我还以为战场原前辈把我当成恋人吗?我这么过想,不过,不是这样的。」
「你真是乐观呢。」
「嗯嗯。然后,被更清晰地说了。和你这种优秀的后辈好好相处的话能令自己的评价上升,所以才跟你好好相处的,为了那样才饰演一个很会照顾人的前辈——她这么说」
「……还真是刻薄的话呢。」
目的是伤害他人——
目的是令他人远离自己——
不过,从战场原昨天,称呼神原为那孩子,还说是我中学时代的后辈等等看来,就算她说现在不是朋友,但战场原也认同了对方在中学时代曾经是自己的朋友这件事吧。虽然这或许是我单方面的解释罢了,不过,即便这样
「虽然她说我是优秀的后辈这句话让我很高兴。」
她真的很乐观。
彻头彻尾的。
「可是——我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什么陪伴在她身旁来治愈她,真是太不自量力了。战场原前辈所希望的——是无人羁绊。」
独自却并不寂寞的人——确实是有的。
一般来看,战场原当然是属于那种人吧——至少,她不是那种,以无意义地加入群体为乐的人。即使在人际关系不错的中学时代,在战场原的内心,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可是。
独自却并不寂寞。
与想要独自待着,是不同的。
正如不喜欢与人相处,和讨厌别人是两回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