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问本宫太液池之事吧?”苏南嫣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毫不避讳地戳穿道。
“娘娘恕罪, 奴婢本不应该揣度这样的事儿。”净月放下水盆跪在一旁,小心翼翼道:
“只是不知今日下午的事儿, 娘娘是否当真?奴婢是怕太多张扬, 惹人非议,到时候反而对娘娘不利。”
“当不当真原不在本宫,而是在皇上。”苏南嫣并未责怪净月, 更没有任何心疼和神伤,淡然地抓起一把瓜子磕着, 随性道:
“再说了, 皇上将一切都算的那样仔细绝情, 怎会不知簪子是找不回来的?本宫只是想告诉他莫要纠缠,此后各自安好罢了。”
净月听了一个劲儿的点头, 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生怕娘娘还对皇上有着一星半点的期盼, 以后越陷越深。
“若是皇上真的找到了呢?”景年蓦然开了口,漆黑的瞳仁在烛火下目光炯炯,闪着担忧和试探的光彩,“按照承诺,姐姐难不成真的要原谅他?”
苏南嫣一时语塞,心道这孩子果然不走寻常路,她就从未想过这种可能。
那可是永远高高在上的陆鹤川啊,大梁最矜贵孤傲之人。
平日里连一点污秽都碰不得,眼里也容不下沙子。当初因为她迫不得已的忤逆,连带着腹中孩子都受到嫌弃,觉得配不上皇家纯净的血脉,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随口一说的赌约,放下身段和尊严呢?
真是荒谬可笑。
“阿年放心,不会有这种可能的。”苏南嫣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兀自摇了摇头。
景年表面乖巧地应声,顺从地挨在苏南嫣身边,心中却觉得不尽然。
极狠心之人,应当也是极执着之人。
天色完全暗下来了,一轮朦胧地弯月挂在夜幕上,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冰冷的湖面,伴随着偶尔几声的连绵的杜若声,说不出的凄清冷寂。
安公公焦急地拿着长帕子和干净衣物在一旁候着,目光一刻也没离开湖面,时不时拽一拽手中的麻绳,生怕陆鹤川晕倒在太液池中却没有及时知道。
“皇上啊,奴才求求您了!这样下去只会伤了身子呀!”安公公欲哭无泪地在岸上劝着,已经记不清是多少回这么说了,心里愈发难受。
自从莹妃娘娘随口说了这么个约定,皇上就不要命似的找到了现在,还下了死命令,不许一人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