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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必如此尽心,臣妾现在应当是百官眼中的逆贼同党,皇上这么待臣妾只会惹人非议。”

“阿烟是在担心朕吗?”陆鹤川有些意外地盯着苏南嫣轮廓分明的脸庞,见她不想搭理的模样兀自笑了,雕刻般的面容上泛起丝丝暖意,摇头道:

“无人敢非议些什么,若是有人将矛头指向宫中一个弱女子,朕也不会再留这样的人了。”

他的声音中隐隐带着杀伐之气与无形的威压,虽是带着笑意说的,但还是让苏南嫣听着心尖一颤,暗暗吸了一口凉气。

陆鹤川向来是这般狠厉决绝的行事风格,只是现在毕竟刚刚平定叛乱,朝中未免人心惶惶,不宜太过严苛,没想到还有一条死命令是为了她而设的。

“皇上就没有怀疑过臣妾吗?”苏南嫣极力控制着声音中的颤抖之意,昂起头故作镇定地问道。

其实她心里丝毫没有底,甚至在嘲笑自己自作多情。

说不定陆鹤川只是眼里容不下沙子,也听不得非议呢?亦或是想等她伤好了以后再仔细盘问,而并不是为了她而已。

闻言,陆鹤川手上的动作一顿,小心地将金创药放在一旁,紧挨着苏南嫣坐在床边,骨节分明的手掌拖着她的后脑勺,逼着她四目相对,坚定又肃穆道:

“阿烟,朕信你。”

他的声音不大,仅仅二人之间可以听见而已,却带着如水般的温柔,山间清泉般潺潺流入苏南嫣的心间,滋润着早已腐朽的枯木。

这句话,她等了两年。

曾经她千万次跪在陆鹤川的宫门前,哭诉着她的苦衷和无奈,希望陆鹤川可以相信她并非真心想要偷盗罪证,心中更没有丝毫的背叛之心。

可惜曾经的陆鹤川没有相信,她亦是在心灰意冷之时,也没等来那句“朕信你”。

她还记得当时想着,只要陆鹤川愿意说一句信她,就算是到了阎罗殿也会拼死逃回来,向陆鹤川道一声“阿烟知错”。

在她心里,荣华富贵从来都是虚无之物,她只要寻常夫妻间的信任和真心罢了。

思及此,苏南嫣的热泪夺眶而出,抑制不住地洒落在被褥上,亦是有几滴落在了伤口上,疼得清醒又脆弱。

仿佛卸下了长久以来的所有戒心和防备,将她的真心再次袒露在陆鹤川的面前。